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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瓶顶级佳酿的到来,非但没有平息战火,反而像是往即将熄灭的炭火上浇了一瓢热油。
之前被降魔连着用离谱理由灌下去的那些烈酒,后劲如同潜伏的潮水,此刻终于汹涌地漫了上来,冲上了光翎的头脑。
他本就因醉意而泛红的脸颊此刻更是染上了艳丽的霞色,冰蓝色的眼眸里水光潋滟,平日里那份慵懒疏离被一种难得的、带着几分桀骜和好胜的情绪取代。
而降魔,看着光翎这副明显上了头却还要强撑优雅的样子,又想起刚才他和司徒幽那“眉来眼去”的默契,自己心里那点醋意和不服输的劲头也彻底被点燃了。他今天非要让这厮趴下不可!
“砰!”
降魔将一只空酒碗重重顿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红色的眸子灼灼地盯着光翎,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痞气:“光翎!刚才那些不算!现在开始,真男人,就用碗喝!敢不敢?”
光翎虽然醉意朦胧,但气势丝毫不输。他优雅地(如果忽略他略微摇晃的身体的话)将自己面前的小酒杯推开,也换上了一只海碗,冰蓝色的眸子斜睨过去,带着醉后的慵懒和挑衅:“怕你不成?”
雄狮斗罗一看这架势,乐了,洪声道:“好!这才对嘛!老夫给你们当裁判!” 他干脆搬着椅子坐近了些,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降魔:“这碗,敬……敬我的盘龙棍比你的冰箭硬!”
光翎:“呵,这理由……跟你的人一样,毫无品味。” 说罢,竟也仰头,将那碗烈酒一饮而尽,动作依旧带着几分刻入骨子里的优雅,只是放下碗时,几滴酒液顺着他白皙的脖颈滑落,没入衣领。(虽然理由离谱,但酒得喝!)
光翎:“这碗,敬……敬我的头发比你顺滑!”
降魔:“放屁!老子的头发不知道多好!喝!”
降魔(绞尽脑汁):“这碗,敬……敬今天太阳是从东边出来的!”
光翎(醉眼迷离地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夜空):“……你瞎了吗?喝!”
光翎(指着酒馆墙上的一幅画):“这碗,敬……敬那匹马画得不错!”
降魔(看都没看):“好马!喝!”
降魔(打了个酒嗝):“这碗,敬……敬雄狮哥的胡子长得对称!”
突然被点名的雄狮斗罗摸了摸自己浓密又整齐的大胡子,哈哈大笑:“哈哈哈!说得好!喝!必须喝!”
光翎(感觉天花板在转):“这碗,敬……敬这桌子是四条腿!”
降魔(一拍桌子):“稳当!喝!”
“这碗敬你……头发比我哥长!”
光翎扶了扶额,感觉脑子里的冰碴子都快被酒精融化了,他嗤笑:“千古临降,你还能再离谱点吗?” 但还是端起了碗,“敬我头发长?那我是不是该敬你……脑子里的水比较多?”
“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敬你脑子里能养鱼!”
“这杯敬你存在!”
“这杯敬你没睡醒!”
“这杯敬你……今天天气不错!”
……
两人一边用最离谱的理由互相“敬酒”,一边用最犀利的言语互相攻击,碗里的酒却一口没少喝。一时间,酒桌上只见碗起碗落,酒液四溅,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到呛人的酒气。
“这碗敬你坐我对面!”
“这碗敬你喘气声音大!”
“这碗敬你……敬你长得像个小白脸!”
“这碗敬你……狂躁得像头没驯化的魂兽!”
两人一碗接一碗地往下灌,喝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理由一个比一个离谱,一个比一个荒谬,从魂技比较到头发丝,从自然现象到家具构造,只有想不到,没有他们敬不出来的。
旁边的雄狮斗罗从一开始的乐不可支,到后来的目瞪口呆,最后干脆放弃了理解,只管在他们每说出一个离谱理由后拍着桌子狂笑,然后吼一声“喝!”。
酒馆里的其他客人早就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看着两位气质不凡、实力显然也深不可测的强者像两个幼稚鬼一样用各种奇葩理由拼酒,皆是忍俊不禁,却又不敢大声嘲笑,只能偷偷侧目。
司徒幽和许悠然在远处看着,也是哭笑不得。许悠然凑到司徒幽耳边,低笑道:“幽啊,你家这位酷坛子不仅容量大,这酒量和对友军的‘迫害’欲也是非同一般啊。”
司徒幽看着降魔那副明明醉意也开始上涌、却还要梗着脖子跟光翎死磕的倔强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湖蓝色的眼眸中却悄然掠过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软和纵容。
这场混乱又搞笑的拼酒,最终以两人几乎同时“哐当”一声,一头栽在桌子上,不省人事而告终。徒留一桌狼藉的空酒瓶和碗,以及一个笑得快喘不过气的雄狮斗罗。
雄狮看着两个趴窝的“战友”,无奈地摇了摇头,一手一个,像拎小鸡一样把他们扛了起来,对着司徒幽和许悠然的方向豪爽地摆了摆手,洪亮的声音响彻酒馆:
“老板娘!结账!剩下的记武魂殿账上!老夫先把这两丢人的家伙弄回去!”
这场由一句“陌上人如玉”引发的“血案”,暂时落下了帷幕。但所有人都知道,等这两位酒醒了,后续的“恩怨”,恐怕还得继续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