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上的那行字,像是一把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的眼底。
【警告:检测到非法高维干预。位面管理局执行者已介入。目标:林晚晚。危险等级:高。】
执行者……已经介入?危险等级高?
所以,刚才在消防通道里的,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监控人员,而是……执行者?负责“清除”目标的执行者?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我手中的水杯终于彻底拿不稳,“啪”地一声摔在地上,玻璃碎片和清水四溅。
顾宴之眼神一凛,迅速起身,一把将我拉起来,护在身后。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周身散发出的气息不再是冰冷的怒意,而是一种如同出鞘利剑般的极致锐利和警惕。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李秘书脸色凝重地快步走进来:“顾总,排查过了,没有发现可疑人员。监控……消防通道附近的监控在那一时段的记录被人为抹除了三分钟。”
果然!
对方不仅潜入了,还拥有如此高明的手段!
顾宴之的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来的比预想更快。】 【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启动‘蜂鸟’预案。”顾宴之的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立刻。”
李秘书瞳孔微缩,显然这个“蜂鸟”预案非同小可,但他没有任何质疑,立刻应道:“是!”
他迅速拿出一个看起来像是普通车钥匙的装置,按下某个按钮。紧接着,办公室一侧的书架发出轻微的机械运转声,缓缓向一侧滑开,露出了后面一个隐藏的电梯门。
“走。”顾宴之握住我的手腕,力道很大,不容我挣脱,拉着我快步走向那部隐藏电梯。
我大脑一片空白,只能被动地跟着他。手腕上传来他掌心的温度,这是我此刻唯一的依靠。
电梯门合上,开始急速下降。不是往地下停车场,而是……感觉像是在横向移动?
“我们去哪里?”我声音发颤地问。
“安全屋。”顾宴之言简意赅,他的目光紧紧盯着电梯显示屏上快速变化的数字和坐标,侧脸线条绷紧。
就在这时,电梯内的灯光猛地闪烁了一下,速度也骤然减缓,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顾宴之眼神一寒,猛地将我拉进怀里,用身体护住我。
【干扰?!】
电梯剧烈地晃动了一下,最终险险地停住了。门却没有打开。
我们被困住了!
冰冷的恐惧瞬间攫紧了我的心脏。是那些执行者!他们连这里都能干扰?
顾宴之松开我,迅速在电梯控制面板上输入了一串复杂的密码。面板发出红色的错误提示音。
他眼神一沉,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抬手,一拳砸向了控制面板旁边的金属挡板!那看似坚固的金属板在他拳头下竟然凹陷了下去,他徒手将其撕开,露出了里面错综复杂的线路。
我看得目瞪口呆。他的力量……远超常人!
他手指飞快地在那些线路上拨动、连接,动作精准得不像人类。几秒钟后,电梯猛地一震,灯光恢复正常,门缓缓向两侧滑开。
门外,不是预想中的安全区域,而是一条昏暗、充满金属管道、像是大型通风管道或者建筑夹层的地方。
“跟上!”顾宴之低喝一声,拉着我迅速冲出电梯,钻入了那条狭窄的通道。
通道内空气浑浊,光线微弱,我们只能猫着腰快速前行。身后,那部隐藏电梯的门缓缓关上,仿佛从未出现过。
我的心跳快得像是要炸开,肺部因为急促的呼吸和浑浊的空气而火辣辣地疼。我紧紧跟着顾宴之,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就看到那些可怕的“执行者”。
他能对付系统,能干预惩罚,可面对这些来自更高维度的“管理员”,他真的能保护我吗?
我们不知道在黑暗中穿行了多久,直到前方出现了一点微弱的光亮。顾宴之加快脚步,推开一扇伪装成管道维修口的暗门。
刺眼的阳光瞬间涌了进来。
我们竟然出现在了一条僻静的后巷里。巷子口,停着一辆看起来极其普通、毫不起眼的灰色轿车。
顾宴之拉开车门,将我塞进副驾驶,自己迅速坐上驾驶座,发动车子。引擎发出一声低吼,车子如同离弦之箭般蹿了出去,汇入马路上的车流。
我瘫在座椅上,大口喘着气,惊魂未定地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我们……逃出来了?
顾宴之专注地开着车,不断变换车道,穿梭在车流中,显然是在规避可能存在的跟踪。他的表情依旧冷峻,但紧绷的侧脸线条稍微缓和了一些。
“刚才……那是?”我声音沙哑地问。
“空间干扰。”顾宴之目视前方,语气凝重,“他们封锁了那片区域的空间传送节点。电梯是被强行中断的。”
空间封锁?这简直是科幻电影里的手段!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我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
“秩序的维护者,或者说……自以为是的清道夫。”顾宴之的语调带着一丝冷嘲,“在他们眼里,任何扰乱既定‘秩序’的存在,都是需要清除的病毒。”
包括我这个“异界灵魂”,也包括……他这个强行干预的“变量”。
“那我们……能逃掉吗?”我问出了最绝望的问题。
顾宴之沉默了片刻。车子驶入一条隧道,昏暗的光线在他脸上明明灭灭。
“逃,不是办法。”他缓缓开口,声音在隧道狭窄的空间里回荡,带着一种金属般的质感,“只有让他们明白,清除我们需要付出的代价,远超他们的预估,我们才能获得谈判的资格。”
代价?谈判?
我看着他冷硬的侧脸,忽然意识到,顾宴之的底牌,可能比我想象的还要多。他不仅仅是在保护我,他似乎在下一盘更大的棋。
车子最终驶离市区,朝着郊外开去。
我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逐渐变得荒凉的景色,疲惫和恐惧如同潮水般涌来。
系统崩溃的短暂安宁被彻底打破,更强大、更无情的敌人已经亮出了獠牙。
而我和顾宴之,这两个被命运(或者说被某个契约)捆绑在一起的“合作者”,被迫踏上了真正的逃亡之路。
前路未知,危机四伏。
我转过头,看着身边这个掌控着方向盘的男人,轻声问:“顾宴之,我们……会赢吗?”
他没有立刻回答。
直到车子拐过一个弯,一座掩映在茂密山林中的、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灰白色建筑出现在视野尽头时,他才淡淡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们会活下去。”
【然后,掀了他们的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