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

果然，不到二十分钟，那辆熟悉的黑色越野车就像一头躁动的野兽，带着低沉的引擎轰鸣，停在了书店门口。

车门打开，张凌赫迈着长腿下了车。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印花T恤，破洞牛仔裤，墨镜推在头顶，露出那双锐利的眼睛。

他甚至没往书店里看，就那么倚在车边，双手插在裤兜里，姿态慵懒却又带着极强的存在感，瞬间吸引了所有路人的目光。

他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打破了所有的安宁。

江岁岁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她抱歉地对沈安说。

江岁岁“我该走了。”

沈安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那个气场强大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温和地点头。

沈安“好，下次有机会再聊。”

沈安“很高兴认识你，江岁岁。”

江岁岁“我也很高兴认识你，沈老师。”

江岁岁礼貌地道别，然后抱着书，像是要去赴一场审判般，脚步沉重地走出了书店。

看到她出来，张凌赫站直身体，墨黑的眸子第一时间落在她身上，上下扫视了一圈，确认她完好无损，然后目光越过她，落在了书店里正准备离开的周昀身上。

两个男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

周昀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眼神平静无波。

张凌赫的眉头却几不可察地蹙起，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像审视猎物般将周昀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和占有欲。

直到周昀的身影消失在书店深处，张凌赫才收回目光，重新落到走到他面前的江岁岁身上。

张凌赫“他是谁？”

他开口，声音低沉，带着明显的不悦和审问的意味。

江岁岁抱着书的手指微微收紧，低下头，避开他迫人的视线。

江岁岁“一个在书店碰到的人。”

江岁岁“A大的老师，聊了几句艺术。”

张凌赫“老师？”

张凌赫嗤笑一声，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眼神又拽又冷。

张凌赫“聊艺术？”

张凌赫“聊得挺开心？”

张凌赫“嗯？”

他的指尖带着灼人的温度，语气里的醋意和怒火毫不掩饰。

江岁岁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那双墨黑的眸子里翻涌着熟悉的霸道和掌控欲。

刚刚在书店里因为沈安而产生的那一点点对平静世界的怀念和动摇，在这一刻，被他强势的气息冲击得七零八落。

心墙上的裂痕，似乎在扩大。

她发现，自己竟然有点害怕他看到沈安，害怕他生气。

这种害怕，似乎不再仅仅是源于对他暴戾脾气的恐惧，还掺杂了别的更复杂的东西。

江岁岁“只是偶然碰到。”

她声音微弱地解释，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心虚。

张凌赫盯着她看了几秒，那双锐利的眼睛仿佛能看穿她所有的心思。

最终，他松开了手，冷哼一声，拉开车门。

张凌赫“上车。”

语气依旧霸道，但江岁岁却莫名地松了口气。

她坐进车里，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一片混乱。

父亲的话在耳边回响。

“问问你自己的心。”

她的心，此刻正被那个叫张凌赫的男人，牢牢地攥在手里，时而窒息，时而悸动。

而答案，似乎越来越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