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江家别墅外停下。
江岁岁解开安全带,抱着画板下车。
走了两步,她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
张凌赫还坐在车里,看着她,目光深沉,看不出情绪。
江岁岁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对着车窗里的他,小声说道。
江岁岁“电影很好看。”
江岁岁“谢谢。”
说完,不等他反应,她立刻转身,像只受惊的小鹿般跑回了家。
张凌赫看着她仓惶逃离的背影,直到那抹鹅黄色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他才缓缓收回目光。
他低头,看着自己刚才覆盖在她手背上的那只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她肌肤细腻微凉的触感。
他慢慢握紧了手掌,仿佛想留住那一点转瞬即逝的温度。
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了一抹极淡,极浅的弧度。
那双墨黑的眸子里,冰封的湖面,似乎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有微光透入。
博弈还在继续。
但有些东西,已经在无声无息中,悄然改变。
靠近的方式有一百种,而最动人的,或许是那颗愿意为你收敛锋芒,小心翼翼尝试的心。
自那场电影之后,江岁岁和张凌赫之间的关系,陷入了一种奇特的胶着状态。
他依旧没有恢复最初那种密集的,带着强烈侵略性的联系,消息和电话保持着一种克制的频率。
但他出现的每一次,都带着一种让江岁岁心跳失衡的,沉默的改变。
他不再用命令的口吻,而是会问。
张凌赫“明天有空吗?”
虽然那语气听起来依旧不像询问,更像是一种既定事实的通知,但至少,形式上进步了。
他带她去的地方,也不再是那些充斥着噪音和荷尔蒙的场所,而是一些相对安静的地方。
比如,一个需要提前很久预约的,隐藏在巷弄深处的私房菜馆;比如,一个可以看到城市全景的空中咖啡厅;甚至,他只是开车带她去郊外,看一场沉默的日落。
他依旧话不多,大部分时间只是沉默地走在她身边,或者坐在她对面。
但他会注意到她杯子里水少了,会不动声色地示意侍者添水;会在走过有车经过的路口时,下意识地伸手虚揽一下她的后背,又在确保她安全后迅速收回,动作快得像是错觉。
最让江岁岁心神不宁的是他的眼神。
那双曾经总是带着审视,桀骜或赤裸欲望的墨黑眸子,如今变得深沉了许多。
他看她的时候,不再像以前那样带着势在必得的掠夺,而是多了些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像是探究,像是隐忍,又像是一种小心翼翼的审视。
他像是在观察她的反应,评估着他这种温和策略的效果。
江岁岁的心,就在他这种沉默的,笨拙的靠近中,一天天地变得更加混乱。
那道因为恐惧和抗拒而筑起的心墙,裂缝越来越大。
她开始习惯他的存在,甚至开始期待他的消息。
这天下午,张凌赫来接她,说带她去个地方。车子最终在市中心一家门面低调却透着奢华气息的高定服装工作室前停下。
张凌赫“下车。”
他言简意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