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莫说着话，手上猛地发力。班主任肥胖的身躯一个踉跄，差点栽倒，领带勒紧的窒息感让他满面通红，徒劳地试图掰开崔莫的手。
“你…你放手！崔莫！你要造反吗！” 他嘶声喊道，唾沫星子从肥厚的嘴唇间喷出。
周默然冷笑着捡起从班主任怀里掉落的黑色公文包，利落地拉开拉链，手腕一翻，将里面的东西哗啦一声全倒在了地上。几叠试卷、一个保温杯、一个钱包，还有几张彩票，散落出来。
“哟，班主任，逃命还不忘带着‘学习资料’啊？” 周默然用脚尖踢了踢那些彩票，语气里的讽刺浓得化不开，“这是准备在操场给我们加课？”
周围已经聚集了一些逃到操场的同学，惊魂未定之中，看到这一幕，脸上都浮现出复杂的神情。教学楼的坍塌声和远处的烟尘像是背景布，衬得眼前这场对峙愈发尖锐。
班主任看着散落一地的东西，尤其是那些优惠券，眼神瞬间慌乱起来，想去捡又不敢动，只能色厉内荏地吼：“你们…你们这是抢劫！是侮辱老师！我要告诉校长！开除你们！”
“去啊！” 崔莫拽着领带又把他拉近几分，几乎脸贴脸，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你现在就去！看看是校长先听到你的报告，还是先看到你丢下全班自己逃命，还揣着这些玩意儿的样子！要不要我帮你喊大声点，让大家都听听，我们敬爱的班主任，在地震来时是怎么教导我们‘大震跑不掉，小震不用跑’，自己却跑得比兔子还快？”
就在这时，地面又是一阵剧烈的晃动，比之前那次更加凶猛，操场上的人群发出惊恐的尖叫，纷纷蹲下或趴倒。操场边缘，一道裂缝“咔嚓”一声蔓延开来，不远处的主席台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班主任就在主席台的旁边，他好似被吓破了胆，急忙向旁边滚去。
崔莫被晃得松了手，班主任趁机连滚带爬地后退好几步，狼狈地跌坐在地上，惊恐地看着裂缝的方向，又看看崔莫和周默然，最后看向那些散落的在尘土中的彩票，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只剩下绝望的灰白。
周默然站稳身体，拍了拍手上的灰，居高临下地看着瘫软如泥的班主任，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附近每一个竖着耳朵的同学耳中：“看来，这‘小震’……您也没打算陪着我们‘不用跑’啊。”
裂缝像黑色的蜈蚣，在班主任肥胖的身躯旁不足半米处停止延伸。他瘫坐在尘土里，瞳孔放大，死死盯着那道深渊般的裂痕，肥硕的身体筛糠般抖动，先前那副威严的架子早已碎得拼凑不起来。
“崔莫！周默然！你们……” 班主任似乎想挽回点什么，声音虚弱。
周默然回头，嘴角扯出一个极冷的笑：“班主任，您不是最讲究‘秩序’吗？现在这秩序，您还管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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