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咖啡杯边缘的唇印，突然伸手拉开抽屉。
手机屏幕亮起，你的名字在通讯录第一行——备注还是“3床沐上尉”，可拨号记录里全是你的号码。
手指点下拨通，心跳比铃声还快。
三声后，你接了，声音压得很低：“温迟意？”
“嗯。”我捏着手机，指节发白，“换药做完了，病人情况稳定。”
“我知道。”你顿了顿，“小周刚告诉我的。”
空气突然安静。
我听见自己呼吸乱了一拍。
“那你……打过来干嘛？”你声音带笑，像看穿我的伪装。
“少废话。”我嘴硬，“别影响我值班。”
“好。”你轻声说，“等你忙完。我想听你多说两句。”
咖啡凉了，我没再喝。
只是把手机贴得更紧，听着那头你平稳的呼吸。
接通你电话的感觉，好奇妙。
……
“你睡了吗？”我声音压得很低，像怕惊醒什么。
电话那头静了一瞬，然后是你轻笑：“在等一个电话，刚接通。”
“谁这么晚还找你。”我下意识问完，才意识到多此一举。
“你说呢？”你声音哑了点，带着倦意，却透着笑，“某个嘴硬心软的医生，收了我花看了电影还不认账。”
窗外风掠过树梢，我缩了缩肩膀：“我哪有嘴硬。”
“温迟意。”你忽然叫全名，语气认真，“下次别把东西放口袋，容易丢，跟那个糖一样。要不——”
“要不什么？”
“放我这儿，替你保管。”
我翻了个白眼：“我才不要。”
可心跳却快得不像话。
你低笑两声，呼吸扫过听筒：“快去忙吧，我不吵你。但记得……你说过下个月一号，陪我。”
我没回，挂了电话，指尖却久久贴着发烫的手机。
有些话，白天不敢说，夜里一通电话，就全都招了。
我突然反应过来：“你知道我下个月放年假？”
"知道。"你声音突然低下来，像怕惊走什么，"一号开始，对吧？"
我捏着手机的手指一僵："谁告诉你的？"
"便签上画了颗星星。"你轻笑，"和糖纸上的一样。温迟意，你藏东西的水平，比新兵还差。"
窗外风声掠过，我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那张放在抽屉写着休假日期的便签，早被你的人摸走了？
"沐风，"我压着嗓子，"你是不是派人监视我？"
"不用派。"你顿了顿，呼吸声擦过耳膜，"我每天晚上都来医院后门站一会儿。看你值班的灯灭了，才回去。"
咖啡杯在掌心发凉，我的心却烧起来。
那些我以为独自熬过的夜，都有个人在暗处守着。
“那个……电话能先别挂吗？”我声音突然放软，“我现在回家。”
我握着手机没动，咖啡杯在掌心渐渐凉透。
“你听着我开车？”笑出声，钥匙串叮当响，“温迟意，你这相当于是在陪我回家。”
“少自恋。”我嘴硬，却把听筒贴得更紧，仿佛这样就能穿过电波，看见你启动引擎的样子。
手机里传来吉普车发动的声音，你低低地“嗯”了一声：“等我到家了，再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现在不能说。”你嗓音沉沉的，“等会到家，找个安静的地方告诉你。”
风从窗缝钻进来，吹得我耳尖发烫。
我没挂电话，就那样静静听着你那里的声音，值班室的地板上，映出我藏不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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