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白了什么?快说!”调查员焦急地喊道,林澈的状态越来越差,身体甚至开始微微抽搐,仿佛在与无形的力量角力。
少女不慌不忙,指了指镜中那个高大的黑影,又指了指林澈,最后指向那扇保险库门:“镜子里的‘祂’,想要他。”她的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而‘核心’,可能就在那扇门后面。但这扇门,需要钥匙,或者……祭品。”
祭品?!
这个词让调查员和保安浑身一凉。
“你的意思是……要用林澈……去换开门的资格?”保安的声音带着愤怒和难以置信。
“不一定是他‘本身’,”少女纠正道,眼神闪烁着理性的、近乎残酷的光芒,“可能是他身上的某种‘特质’,他那吸引厄运的‘味道’,正好是这面镜子,或者说镜子后面的‘祂’所喜欢的。刚才他的反应不就是证明吗?”
她看向痛苦挣扎的林澈,像是在分析一个有趣的实验现象:“或许,让他更靠近镜子,或者让镜子‘品尝’到足够的恐惧,那扇门……就会为我们打开?”
“你疯了!这是拿他的命在赌!”调查员厉声反对,尽管她自己也清楚,在这种地方,牺牲有时难以避免,但她无法接受如此冷血的方式。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少女反问,语气依旧平淡,“强行破坏镜子?且不说能不能做到,可能会引发更不可控的后果。放弃这里,另寻他路?时间还够吗?他的状态,还能撑多久?”
她的话像冰冷的针,刺破了调查员和保安心中残存的侥幸。手电光束下,林澈的脸色已经由苍白转向一种不祥的青灰色,呼吸也变得极其微弱。
就在这时,林澈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门……凹槽……”
几人一愣,立刻将光束投向那扇保险库门。刚才被镜子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此刻才看清,在那圆形的舵盘下方,同样有一个手掌形状的凹槽!与档案室那扇门上的几乎一模一样!
难道……
少女眼睛一亮,快步走到保险库门前,仔细查看那个掌形凹槽,又回头看了看镜中那个黑影搭在林澈肩上的手。
“我明白了!”她语气带着一丝兴奋,“不是要把他献祭给镜子,而是需要……‘祂’的许可!或者说,需要‘祂’力量影响下的‘钥匙’!”
她猛地看向林澈:“你的手!再试一次!按上去!”她指的是保险库门上的凹槽。
“不行!他现在的状态……”调查员试图阻止。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少女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镜子在抽取他的某种东西,但同时,也可能在他身上留下了‘印记’!现在他去碰那扇门,可能就是唯一能打开它,同时或许能中断镜子抽取的方法!”
这是在赌,一场豪赌!赌少女的推测是正确的,赌林澈身上被附加的“印记”能成为钥匙,赌打开门就能救他。
林澈的意识已经模糊,但他听到了少女的话。求生的本能,以及那该死的“厄运指引”再次发挥了作用——走向更危险的选择!他几乎是用意志驱动着仿佛不属于自己的身体,颤抖着,再次抬起了右手,向着保险库门上的凹槽,艰难地按了下去。
这一次,没有水波般的涟漪。
当他的手掌与凹槽接触的刹那——
“咔哒。”
一声清脆的、仿佛来自远古机关的契合声响起。
紧接着,那面巨大的、扭曲的镜子猛地一震!镜中的黑影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搭在林澈肩上的阴影之手骤然收回。
镜面的扭曲和涟漪如同潮水般退去,迅速恢复了光洁平整,重新清晰地映照出他们四人的身影,只是镜中的林澈,如同虚脱般瘫倒在地。
现实中,林澈也感觉那恐怖的吸力瞬间消失,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软倒在地,剧烈地咳嗽、喘息,浑身被冷汗浸透,但意识在慢慢回归。
同时,保险库门内部传来一连串沉闷的机械解锁声!
“咔嚓……轰……”
那扇厚重的、看似坚不可摧的圆形舵盘,自行缓缓旋转了半圈,然后,伴随着一声沉重的、仿佛叹息般的排气声,保险库门……向内开启了一条缝隙!
门,开了!
保安和调查员又惊又喜,连忙上前扶起虚弱的林澈。
少女则站在门口,看着那开启的缝隙后面涌出的、更加阴冷并带着奇异甜腥味的空气,脸上露出了一个混合着满意与期待的笑容。
“看,我说了吧。”她轻声道,“恐惧和厄运,有时候也是最好的钥匙呢。”
她率先一步,踏入了那片未知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