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尖泛着淡淡的荧光，比之前更亮了些，掌心能清晰地感受到气流的流动，像是握着一团柔软的云。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夜风灌进来，带着城市特有的尾气味，可在他的感知里，这股风里还夹杂着无数细小的青色光点，像萤火虫般在空中飞舞，偶尔有光点落在他的手臂上，瞬间融入皮肤，腕间的纹路又亮了一分。
他抬头看向夜空——原本被雾霾笼罩的天空，此刻变得异常清澈，星星的轮廓清晰得惊人，甚至能看见银河淡淡的光带。更奇怪的是，云层里有淡青色的雾气在流动，像条巨大的绸带，缓缓掠过城市的上空。
“原来……灵气是这样的。”陈砚喃喃自语，伸手去抓空中的光点。指尖碰到光点的瞬间，他感觉脑海里像是多了些东西——一段模糊的记忆，记忆里有座山，山上长满了开着金色花朵的树，树下有个穿着古装的人，正对着他招手。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刹车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陈砚探头往下看——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对面单元楼门口，和视频里的那辆一模一样。车门打开，两个穿黑色西装的人走下来，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手腕上都戴着银色的徽章，正是视频里看到的镰刀锁链图案。
两人抬着一副担架，担架上盖着白布，布角被风吹起，露出死者的手腕——那里有一道淡红色的纹路，和论坛里有人提到的“火焰纹”一模一样。
陈砚的心脏猛地缩紧，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撞到了身后的书架。书架顶层的《现代汉语词典》“哗啦”一声掉下来，翻开的页面正好落在他的脚边。
他弯腰去捡，手指刚碰到书页，就愣住了——书页上，不知何时多了几行淡金色的小字，像是用毛笔写的，字迹飘逸：“灵潮已至，惊蛰始动，凡有灵根者，皆可踏仙途——但仙途之外，亦有猎食者。”
这些字像是活的，他指尖一碰，字迹就泛起淡淡的光，腕间的金色纹路也跟着亮了起来，两者的光芒相互呼应，像是在传递某种信息。
“灵根……猎食者……”陈砚攥紧词典，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他想起论坛里的警告，想起那辆黑色商务车，想起死者手腕上的纹路——原来，觉醒不是幸运，而是危险的开始。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一条陌生短信，没有发件人，只有一句话：“明早九点，市图书馆三楼古籍区，带好你的‘柳叶纹’，有人要见你。”
陈砚盯着短信，心脏狂跳。他不知道发件人是谁，是善意的提醒，还是另一个陷阱？可腕间的金色纹路却在看到短信时，变得温暖起来，没有之前的刺痛，反而像在鼓励他去赴约。
窗外的风更大了，吹动窗帘，陈砚看见对面商务车的车窗缓缓降下，后座的人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隔着十几米的距离，他却清晰地看见那人的眼底——那里有淡青色的雾气在流动，和避雷针上的雾气一模一样。
那人对着他，缓缓勾起嘴角，做了个“再见”的手势。
陈砚深吸一口气，把词典塞进背包，又找出一件带帽子的外套——他知道，从明天早上九点开始，他的人生，再也回不去了。
第四章：图书馆的约定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陈砚站在市图书馆门口，裹紧了外套的帽子。
深秋的风带着凉意，吹得他脸颊发麻，可腕间的金色纹路却暖暖的，像是在给他打气。他提前查过，市图书馆的古籍区很少有人去，大部分都是锁着的，只有工作人员和预约的读者才能进入——发件人让他去那里，显然是早有准备。
他走进图书馆，一楼大厅里人不多，几个老人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工作人员在前台整理书籍。陈砚没停留，直接走向楼梯间，脚步放得很轻——他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他，可能是“清扫者”，也可能是其他的觉醒者。
三楼古籍区的门口挂着“非预约读者禁止入内”的牌子，门是虚掩着的。陈砚犹豫了一下，推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很安静，阳光透过高大的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书架上摆满了线装书，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张特有的霉味和淡淡的檀香。最里面的阅览区，坐着一个穿灰色中山装的老人，头发花白，手里拿着一本线装书，正低头看着。
听到脚步声，老人抬起头，看向陈砚。
陈砚的心跳瞬间加速——老人的眼睛很亮，眼底有淡金色的光在流动，和他腕间的纹路颜色一样。更让他惊讶的是，老人的手腕上，也有一道金色纹路，比他的更宽，像是一片展开的柳叶。
“你来了。”老人的声音很温和，带着点沙哑，“坐吧，我等你很久了。”
陈砚在老人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背包带。“是您给我发的短信？”
“是我。”老人点点头，把手里的线装书推到陈砚面前，“你先看看这个。”
陈砚低头看去，书的封面上没有字，翻开第一页，里面是用毛笔写的古字，他勉强能认出几个：“灵气复苏周期表……公元前207年，秦末，首次灵潮爆发，项羽、刘邦皆为觉醒者……公元626年，唐初，二次灵潮，玄武门之变与灵气波动相关……”
“这是……”陈砚的眼睛瞪得很大，“灵气复苏不是第一次发生？”
“当然不是。”老人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地球每五百年左右，就会经历一次灵潮，也就是所谓的‘灵气复苏’。每次灵潮爆发，都会有一批人觉醒灵根，踏上修仙路，但也会伴随着战争和灾难——因为灵气不仅能让人变强，也会唤醒沉睡的‘异类’。”
“异类？”陈砚追问。
“就是我之前在词典上写的‘猎食者’。”老人的眼神沉了下来，“它们靠吸食灵气和觉醒者的灵根为生，隐藏在人类世界里，每次灵潮爆发，都会出来活动。而‘清扫者’，其实是官方成立的组织，表面上是清理‘异常事件’，实际上是在抓捕觉醒者，研究灵根和灵气。”
陈砚想起昨天看到的黑色商务车和死者，后背冒出一层冷汗。“那……您找我，是为了什么？”
老人看向他的手腕，目光落在金色纹路上。“你的灵根是‘柳叶纹’，属于木属性，比较稀有，而且你的灵根纯度很高，是这次灵潮里少有的‘天选者’。我是‘守灵者’组织的成员，我们的任务，是保护觉醒者，教他们控制灵气，对抗异类和清扫者。”
“守灵者？”
“对。”老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玉佩，递给陈砚，玉佩是淡绿色的，上面刻着一片柳叶，“这块玉佩是我们的信物，戴上它，能隐藏你的灵根气息，避免被清扫者和异类发现。另外，今晚七点，在城郊的废弃仓库，我们有个觉醒者的集会，会教大家基础的引气入体和防身术，你要不要来？”
陈砚接过玉佩，玉佩刚碰到他的手，腕间的金色纹路就亮了起来，和玉佩的光芒融合在一起，他感觉周围的灵气变得更清晰了。他犹豫了一下——去集会，意味着要接触更多的觉醒者，也会面临更大的危险；可如果不去，他一个人根本不知道怎么控制灵气，迟早会被清扫者发现。
“我去。”陈砚抬起头，看着老人，“但我想知道，昨天那个死在对面单元楼的觉醒者，是不是被清扫者杀的？”
老人的脸色暗了暗，点了点头。“他叫李刚，是个消防员，觉醒了火属性灵根，还没来得及联系我们，就被清扫者盯上了。清扫者最近在疯狂抓捕觉醒者，尤其是火属性和雷属性的，因为这两种灵根的攻击力最强。”
陈砚攥紧了玉佩，心里升起一股寒意。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能活到现在，或许是因为木属性灵根比较隐蔽，也或许是因为守灵者的保护。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老人站起身，“记住，今晚去仓库的时候，不要跟任何人说话，直接进去就好。还有，不要把玉佩摘下来，尤其是在人多的地方。”
陈砚点点头，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回头看向老人：“您还没告诉我您的名字。”
老人笑了笑，眼底的金光闪了闪：“你叫我周伯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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