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的灵识受创,势必要波及肉身。在雅室之中,他仍旧紧紧握着蓝曦臣的双手,可口鼻间却已有鲜血缓缓流出。袖中那枚银铃感应到主人灵识的损伤,急促地响了起来,仿佛在召唤江澄回归。蓝忘机见状,立即拨动琴弦,奏起《洗华》,试图将江澄唤醒。
这一次,没有了那层厚重的屏障,铃声与琴音很快传入蓝曦臣的识海。他眼中的血色渐渐消退,最终化作一片清明。就在他睁开双眼的瞬间,一口鲜血涌出唇角,其中夹杂着一只绿豆大小的机械虫。那虫子落地时微微抽搐了一下,蓝忘机眼疾手快,抽剑将其斩为两半。
蓝曦臣醒来了,而江澄却因耗尽心力昏倒在了他的怀中。
寒室里燃着冷松香,淡淡的香气交织着低沉的琴音,试图安抚床上那人受损的神魂。然而,这琴声似乎也被弹奏者的担忧感染,带上了些许颤意。
江澄蓝曦臣!蓝曦臣!
琴声骤停,蓝曦臣快步走到床边,俯身直视着江澄的眼睛。
蓝曦臣我在!
江澄[抓住了蓝曦臣的手] 你醒着吗?知道我是谁?
蓝曦臣看着江澄刚一醒来便如此紧张自己,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
蓝曦臣我醒着,你是江晚吟。
江澄那就好、那就好……
江澄闻言长舒了一口气,但随之而来的是全身力量被抽空的感觉。他身子一软,几乎要直直倒回床上。蓝曦臣见状,连忙反握住他本已松开的手。
蓝曦臣小心别摔了。
他的语调透着几分紧张。话音未落,他已经坐到了江澄身后,侧身轻轻扶住对方。
江澄此刻全无气力,只能任由自己倚靠在蓝曦臣身上。
江澄谢谢,实在没力气了。[无奈苦笑]
蓝曦臣若连这样的事也要道谢,你又让我如何自处?
蓝曦臣问出了心底最关心的问题。
蓝曦臣你还好吗?
蓝曦臣我之所以频繁入魇,是因为中了蛊。
江澄你中了蛊!?
若非身体虚弱无力,江澄怕是要当场跳起来。
蓝忘机没错,而且这个蛊并非属于我们这个时代的东西。
江澄究竟是什么人?到底想干什么?
蓝曦臣这些以后再慢慢查。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把你的身体养好。你的神识受创严重,需要精心调理。如果云梦没有什么急事,就暂时留在姑苏吧。云深不知处的冷泉能助你恢复得快一些。
江澄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莲花坞的近况,发现并无急需他回去处理之事,便点了点头。
暂定留在云深不知处休养后,江澄又开口说道:
江澄泽芜君,有几句话,江某想多说几句。若是有所冒犯,还请见谅。
蓝曦臣请讲。
蓝曦臣虽然不知江澄接下来要说些什么,但见他神色如此郑重,便静下心来认真倾听。
江澄他已经死了。
尽管没有提及名字,但江澄知道蓝曦臣明白他在说谁。
江澄虽然你曾刺过他一剑,但那也是他咎由自取。我这么说,并非因为他的恶行罄竹难书,而是他不该利用你的善良一次次欺骗你,骗得那么狠、那么深,甚至到死前仍在继续。正因如此,你才会因聂怀桑的一句话给了他那一剑。无论聂怀桑究竟是否看到他动手,那都不重要。往日的因既是他亲手种下,自然也造就了那一日的果。这果应当由他承担,而不是你。他说他从未害过你,可他却借你的信任做尽坏事——这与害你又有何区别?这样的人,值得你一次次为此自责吗?或许他确实对你很好,但那些好全是建立在谎言之上。假如你早知真相,还会接受吗?
蓝曦臣听完这段话后,沉默良久。
就在江澄以为不会得到回应时,身旁的人忽然轻声开口。
蓝曦臣不要,那样的好,我不要。
江澄所以,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时间一直在向前走,我们也该往前走。总停留在原地没有任何意义。离开的人,永远不会回来了。
江澄将自己的十六年感悟倾诉给了蓝曦臣。
蓝曦臣以后,叫我曦臣吧。
蓝曦臣突然说道。
江澄嗯?
江澄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略显措手不及。
蓝曦臣我可以唤你晚吟吗?
江澄可以。
蓝曦臣曦臣、晚吟,一朝一夕、一昼一夜……以前怎么没发现呢?[轻笑着喃喃自语]
江澄发现什么?
蓝曦臣我们早该成为好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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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人:计划失败了。
莫斯继续新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