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死亡真的会让一个人痛苦的啊。”
得到了记忆碎片，然后呢？又如何？
金发男人轻笑了一声，
“所以才要活着。活着有很多意义。”
黑发青年不作回应，然后突兀地冒出一句话：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金发男人也学着他转移话题，
“那某人玉玦握在手里却不用是怎么回事呢？”
黎星言把手里早已滚烫的玉玦攥得更紧，嘴上却不饶人：
“没危险我为什么要用？”
而对方却觉得他此刻像是某只炸毛的猫科动物，禁不住想要逗弄他一下。
“你其实可以多依靠我一点的。”
黎星言却兴致缺缺：
“哦。”
看着对方有些置气的样子，祁明宴挑了挑他黑长的头发。
“其实这点小地方不算是夜鬼城，带你去见识一下真的。”
“抓紧了。”
……
鬼城中自是空空荡荡。城中那座废弃的茶楼，每到子时便亮起幽幽的绿光。纸窗上分明映着人影晃动，可推门进去，却只见积尘的桌椅——唯有最里间的茶盏还冒着热气，杯沿印着半枚胭脂唇印，像是刚刚有人啜饮过。 便是空楼鬼影①。”
街上巷尾有无面货郎，城隍庙前有鬼戏台，“夜鬼城”之言卓然不假。
对方带着他兜兜转转，竟到了一处通往地下的路口。
“就是你想的那样，地下还有个夜鬼城。”
走了一段暗路，眼前骤然明亮起来，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光景。
暮色起摊，绸缎如浪。
在其间行走都是人面兽身的本地人，在各摊位前挑挑拣拣。
然而只有买者和卖者之间的交谈声，并没有粗犷的叫卖声。这是夜鬼城长期以来的风俗习惯。
夜鬼地下城一般不对外开放，但如果是其他城的城主要来，那就走特殊通道。
某位城主此时正大摇大摆地牵着黑发青年的手。
黎星言有好几次都想挣脱，然而对方总是用“你一个人可会被那些坏家伙拐走”这种吓吓小孩子的话哄骗他。
他真的没什么心思陪对方逛街。
油糕、糖人、霞影纱。
突然，青年的目光落在了什么东西上，然后就再没有移过。
“想买什么？”耳旁男人的嗓音带点慵懒。
黑发青年走上前去，轻轻捏起红方礼盒里的蝴蝶项链。
是紫色的蝴蝶，由一条银链从中穿过，显得高贵又神秘。
小商贩用手指比了个数字：
“120M。”
这在夜鬼城也算是不菲的价格了。
不过，他还真有。
在墓葬小村的时候，他赚差价都不止这么多了。
交付结束。
一路黎星言都在端详着手中的蝴蝶项链，两人很快就走到了一排高悬的金亮的纸灯笼下。
“这么喜欢啊？”
男人微微弯腰，将视线放在那个闪着晶亮紫光的蝴蝶吊坠上。
分明是实体，却总让人觉得一触即散。紫光在蝴蝶翅脉间流动，如同古老的符文被唤醒，每一次闪烁都像在低吟咒语。
黑发青年把碎发别至耳后，
“你转过去。”
细链的冰凉触感让祁明宴感到有一丝的不真实。
“你的玉玦我大概不会还你了，”
青年的语调终于带上些温度，
“这个，算是礼尚往来。”
扑通——不知是谁掉落了紫色魅惑陷阱。
*
回到地面上，黎星言仰望着夜鬼城终日漆黑的天空，轻声道：
“祁明宴，你让我觉得熟悉。为什么呢？”
“可能因为缘分够格吧。”
金发男人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直视黎星言的眼睛。
“下一个记忆碎片，我和你一起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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