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黎星言醒时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的气息，他果断弄醒隔壁的金发男人。
“你看看外面。”
浓雾不是渐渐漫上来的，而是一瞬间吞没了整座城。
他们是跑着出门的，一眼望去，几乎看不到什么人，雾气使可视范围急剧地缩小。雾气越来越浓，像一张湿冷的蛛网，黏在皮肤上，挥不开、挣不脱。
“现在怎么办？要找出那个偷了信仰之石的人，还是直接去找山神？”
黑发青年皱了皱眉。
“我认为去找山神。山城危机的核心还是它。”
金发男人沉声道。
“有道理。”
据上次的经验，这个山神大概率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至少不是神就对了。
走了几十米，总算是看到人了。
灰白的日光从云隙间漏下，像一层薄薄的尸衣，覆在那人身上。他拖着腿，一步，又一步，脚底仿佛粘着看不见的秽物，膝盖僵直如木偶的关节。
黎星言没有贸然上前。
既然“山城危机”已经开启，那么他们从现在开始遇到的每个人都极有可能是山神控制的。何况，只要人有欲望，山神就能钻空隙。
那人拖着步伐从两栋楼中极小的间隙中走过，头顶上方是挂得极低的晾衣绳。
突然，它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特殊的气息一样，缓缓扭过头了来。
不好！还是凑太近了！
他的手臂微微晃荡，像断了的线，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勉强提着。又突然爆发开来，向他们这个方向猛冲过来。
金发男人的嘴角抽了抽：
“跑还是打？”
“打。”
话音刚落，黑发青年就迎了上去。
旋身一记鞭腿，狠狠踹在那个“人”的心口。
那个如同行尸走肉般的人往后退了几步，毫无痛觉般地又扑了上来，要去抓黎星言的手臂。
黑发青年手中突然多了把银色匕首，直指那人面门。
金发男人捂了捂额头：
“试试刺它心脏！”
黎星言刀锋一转，反手向心脏的位置刺去。
本以为会带起一线血珠，然而和预料中不同，面前这个“人”只是惨叫了一声，就缓缓倒了下去。
随后，一张普通再不过的脸显现出来，只不过特殊的是，他的额前多了一块黑青斑。
是山城的居民。
黎星言把匕首从对方心口拔出来。
“刚才为什么不先扎心脏？”
金发男人笑着看了过来。
这可太不像某个杀伐决断的人了。
“因为它长得丑。”
“……”
那个人暂时还是处于无意识状态，刚才的力量只是昙花一现。
两人继续在各条巷内穿行着，一路上也碰到许多像这种被控制了的人，黎星言如法炮制，一点也没留手。毕竟这些人之所以能被控制还是因为他们既有山神想要的欲望，也有对山神足够的信仰。
他们一直在朝着山神庙所在的群山靠近，越是靠近就雾气就越是浓重。
远远的，一个人朝他们招了招手。
那人胡子拉碴，吊带背心随意地套在身上，仿佛正在逃难。
黎星言将手中的刀转了个圈，藏在了身后。
到了近处才看清，这人眼底有很深的阴影，估计是好几天没睡了。
“我是这一带的管事人，你也瞧见了，现在到处都是这种被控制的没事人居民，我这心里是又乱又躁。”
他说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似乎下一秒就要闭过气去。
“你为什么没有被控制？”黎星言捏了捏刀柄。
“我无神论者啊！你问这一片就那么几个不信山神的，这么多年了也没啥事啊。”
“还有，我那么兢兢业业地打理山城的业务，就差披麻戴孝地跑到山神庙里磕几个了！喏，那几个人都被我找来了。”
说着他遥遥一指。
黎星言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几个上了年纪的男人靠在山头，也目似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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