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潮涌

深秋的图书馆总飘着旧书页的味道，池砚辞刚把许淮安的物理笔记还给他，就看见桑栀棠站在自习区门口，手里捏着本画册，眼神直直落在许淮安身上。

“淮安哥，”桑栀棠走过来，声音压得低却带着委屈，“我画了幅星空图，想让你帮我看看比例对不对，你之前说过……”

许淮安还没开口，池砚辞先轻轻攥住了他的袖口。她没抬头，却能感觉到桑栀棠的目光扫过自己的手，带着冷意。

“抱歉，”许淮安抽回手，语气客气却疏离，“我跟砚辞要去查资料，你要是有专业问题，可以问艺术系的老师。”

桑栀棠的脸瞬间白了，捏着画册的手指泛了白，却突然转向池砚辞，笑了笑：“池学妹，你别介意啊，我就是太依赖淮安哥了，毕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以前总帮我改画的。”

这话像根细针，轻轻扎在池砚辞心上。她刚想说话，许淮安已经拉着她往外走，路过桑栀棠时，只留下一句：“以后别再说这种话了。”

走到走廊尽头，池砚辞才松开手，指尖有点凉。许淮安揉了揉她的头发，从口袋里掏出颗橘子糖——是她喜欢的口味：“别想太多，我跟她早就说清楚了。”

池砚辞剥了糖放进嘴里，甜意却没散到心里。她想起昨天范槿妍说的话，说看见桑栀棠在画室跟几个女生念叨，说要“让池砚辞知道谁才该留在许淮安身边”。

正想着，身后传来脚步声，是雨泽。他手里拿着本《宋词选》，递给池砚辞：“上次你说想找这个版本，我在旧书区看到了。”

“谢谢你，雨泽学长。”池砚辞接过书，指尖碰到他的手，他却飞快地缩了回去，眼神有点闪躲。

许淮安站在旁边，拍了拍雨泽的肩膀：“谢了啊，帮我们家砚辞找书。”

“没事，应该的。”雨泽笑了笑，目光却在池砚辞脸上多停了两秒，才转身离开。

池砚辞看着雨泽的背影，心里忽然有点乱。她想起第一次见雨泽，是在许淮安的宿舍楼下，他帮许淮安搬书，笑着跟自己打招呼，眼神温和。可最近几次见面，他总有点不自在，尤其是单独碰到时，总没几句话就匆匆走了。

晚风吹过香樟树，叶子簌簌落下来。许淮安牵起池砚辞的手，往宿舍方向走：“别发呆了，晚上风大，我送你回去。”

池砚辞点点头，把脸往围巾里缩了缩。她没告诉许淮安，刚才在走廊拐角，她好像听见桑栀棠跟人打电话，说“明天下午社团活动，我有办法让她出丑”；也没说，雨泽刚才递书时，她看见他笔记本上，写着自己的名字，旁边画了个小小的星星。

夜色渐浓，图书馆的灯一盏盏亮起来，却照不透藏在暗处的心事。池砚辞攥紧了许淮安的手，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正悄悄朝着他们的爱情，涌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