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雷王星这对兄妹的心思,奥黛丽不用猜也知道。
与她合作,无非是为了让死去的亲人重获生机。
几年前,上任雷皇“战死”的消息曾让整个星系震动,但明眼人都看得出,那或许只是雷王星权力洗牌的遮羞布。
表面上,雷狮的叛逆、雷伊对家族责任的独扛,似乎都在印证着“家族不和”的戏码。
可背地里,那份流淌在血脉里的默契与羁绊,又怎能瞒得过从小在皇权倾轧中“摸爬滚打”的奥黛丽。
她见过太多用亲情做伪装的权谋,也太懂“失去”二字对掌权者而言,既是软肋,也是最锋利的铠甲。
或许当雷伊在加密通话里沉默的那一刻,奥黛丽就已看穿。
雷王星真正的敌人从不是彼此,而是时间,是那场让他们永远失去亲人的“意外”。
而她手中握着的,恰好是他们最渴望的“逆转时间”的钥匙。此刻的奥黛丽,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你想要的,我能给。但你又打算拿什么来换?”
“什么都可以,”雷伊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皇族谈判时独有的沉稳,尾音像淬了冰的星石,“只要是我手里拥有的。”
她或许正坐在议事厅的高背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金属的冷光在她眼底流转。
那是雷王星皇室与生俱来的威仪,却掩不住语气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窗外可能是雷王星永恒的电闪雷鸣,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极了上任雷皇当年独自处理政务的模样。
奥黛丽看着她,忽然想起一句话“权力会让人孤独”,而此刻雷伊眼中的决绝,分明是用孤独换一个渺茫的可能。
“包括雷王星的兵权?”奥黛丽轻轻挑眉,故意将问题抛得尖锐。
雷伊的手指顿了顿,却没有立刻反驳,只是抬眼直视她:“只要你能完成合作,羚角海盗团的航线坐标、皇家宝库的密钥、甚至我名下的三分之一星区……你都可以挑。”
空气里仿佛有电流在噼啪作响,不是窗外的雷电,而是两个聪明人之间无声的较量。
奥黛丽知道,雷伊这话半真半假——兵权是雷王星的根基,她绝不会轻易松口;但那句“只要我手里拥有的”,却藏着比权力更重的东西:或许是她作为皇女最后的尊严,或许是对家人未曾言说的守护。
奥黛丽忽然笑了,从手包里取出一枚古铜色的怀表,轻轻打开:“成交。但我要的‘筹码’,或许比你想的更简单——我要雷王星的过去”
谁知道当年的真实情况是什么样?消息传开时,世人只知雷皇“战死”,雷王星随之归顺力量神使。
这官方的说辞,像一层镀金的薄纸,轻轻一戳就会破。
奥黛丽想要的,从来不是史书上冰冷的“战死”二字。她要的是具体的细节:雷皇临终前见了谁?力量神使的“归顺协议”里,藏着怎样的附加条款。
这些不仅是复活雷皇的关键线索,更是她骨子里那点“皇权探秘”的好奇心在作祟。
毕竟,从小在宫廷阴谋里长大的人,最懂“表面文章”下往往埋着最惊人的真相。
此刻她看着雷伊,就像看着一本被层层封印的书,而她手中的“复活术”,不过是撬开书页的一把钥匙。
“归顺力量神使?”奥黛丽忽然轻笑一声,指尖划过怀表的齿轮,“我猜,那更像是一场交易——用雷皇的‘死’,换雷王星暂时的安宁,对吗?”
雷伊的脸色第一次有了细微的变化,像是被说中了心底最深的秘密。
“我答应与你合作。”奥黛丽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冰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她或许正将那枚古铜色怀表合起,金属的咔嗒声在寂静的议事厅里格外清晰,像为这场交易落下了最终的印章。
指尖划过怀表上复杂的星图纹路,她抬眼看向雷伊,红唇弯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但我有三个条件。”
窗外的雷光恰好闪过,照亮她眼中闪烁的算计——那是商人的精明,更是权谋者的谨慎。“第一,雷王星皇家档案馆的所有加密卷宗,我要无限制查阅权;第二,力量神使当年派驻雷王星的‘监督者’名单,必须完整交给我;第三……”
她故意停顿,看着雷伊紧绷的下颌,“在雷皇‘归来’之前,你我之间的对话,包括今天的交易,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尤其是你最亲的人。”
最后三个字像投入湖面的石子,让雷伊眼中瞬间掠过一丝警惕。
奥黛丽却仿佛没看见,转身走向窗边,望着雷王星翻滚的雷云:“毕竟,我可不想刚帮你们把人‘找’回来,就被神使当成敌人。”
雷王星的一举一动都在力量神使的眼皮子底下。
她的语气带着玩笑,可谁都知道,这三个条件每一个都精准地踩在雷王星最敏感的神经上。
档案里藏着皇室秘辛,监督者名单关乎神使的眼线,而家人……永远是雷伊最柔软也最不愿触碰的软肋。
雷伊沉默了片刻,终于缓缓点头:“可以。但你也要记住——若前任雷皇有任何不测,雷王星的怒火,你承受不起。”
奥黛丽转过身,怀表在掌心轻轻转动,折射出冰冷的光:“放心,我比你们更期待‘结果’。
毕竟,能亲手改写一位帝王的生死,这可是连神明都不敢想的游戏。”
☆合作愉快
奥黛丽的指尖在微凉的杯沿轻轻划了一圈,目光垂落在杯中沉浮的茶叶上,声音陡然低沉下来,带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宿命感,仿佛在诉说一段被尘封的禁忌。
“你该明白,我们星球的子民,自出生起便沐浴在黑暗神的阴影下。”
她缓缓抬眼,瞳孔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暗红的流光,语气平静却字字千钧。
“祂不是创世神那般慈悲的赐福者,而是执掌毁灭与诅咒的古老存在。祂的恩赐,从来都伴随着等价的献祭。”
她停顿片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上一枚造型诡异的黑曜石戒指,那戒指在光线下泛着冰冷的光泽。
“与创世神的‘创造’之道不同,黑暗神力的本质是掠夺与倾覆。若你执意要走这条路,若你说的‘帮’,是指借用这份力量……”
她忽然倾身向前,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近乎残忍的提醒,“那么,唯一的契约,便是以你最珍视之物立誓。用灵魂、用血脉,甚至用你存在过的痕迹,缔结最恶毒的诅咒誓言。”
“但你要想清楚,”奥黛丽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仿佛能洞穿人心最深处的恐惧。
“黑暗神从不做亏本的交易。那些试图驾驭诅咒的人,起初或许能获得毁天灭地的力量,可最终……”
她嗤笑一声,指尖在空气中虚虚一握,像是扼住了某个无形的咽喉,“终将被诅咒啃噬灵魂,沦为它永恒的囚徒,连灰飞烟灭都成了奢望。”
她直起身,重新靠回椅背,语气恢复了先前的淡漠,仿佛刚才那段惊心动魄的话语只是寻常闲聊:“这,就是你想要的‘帮助’?”
雷伊的沉默像一块浸了冰水的铁,沉重地压在议事厅的空气里。
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吊坠,金属的冰凉却压不住掌心渗出的汗。
奥黛丽的提议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插在她最矛盾的地方。
一边是复活已故亲人的执念,一边是对现有亲人无法言说的保护欲。
“不过你也不用想太多。”奥黛丽的声音突然从阴影里飘出来,带着一丝恶作剧得逞的轻笑,像在寂静的深夜突然敲响的银铃,惊得雷伊猛地抬头。
她不知何时已走到雷伊身后,红唇几乎贴在对方耳边,吐气如兰却字字冰冷。
“用最恶毒的誓言打造最真心的信仰——这是古老秘术的法则。”她指尖虚虚划过雷伊的肩甲,仿佛在描绘一个无形的咒印。
“将前任雷皇的一丝能量,寄生在他最亲近的人身上,用血脉羁绊和时间温养……比如说,您的弟弟,雷王星的三皇子——雷狮。”
“轰——!”窗外的惊雷恰好炸响,雷伊猛地转身,电光在掌心噼啪作响。她看见奥黛丽站在雷光里,脸上是近乎残忍的笑意。
“放心,初期他不会有任何察觉,只会觉得偶尔疲惫,或是在梦中听见模糊的声音……就像被神明‘偏爱’的预兆。”
“需要注意的是,”奥黛丽向前一步,逼得雷伊几乎贴在冰冷的墙壁上,“千万不要被宿主发现。一旦他意识到自己是‘容器’,雷皇的残魂会立刻被他的意志撕碎——到时候,你可就真的永远失去亲人了。”
话音未落,她已像鬼魅般退到门口,怀表在指尖转出一个漂亮的圈:“想好就告诉我,仪式随时可以开始。哦对了,”
她忽然回头,笑容里藏着毒蛇般的温柔,“别试图告诉雷狮真相,那只会让他更快成为‘失控的容器’。”
门被轻轻带上,留下雷伊一个人站在雷光与阴影的交界处,掌心的吊坠烫得惊人。
☆同样
同样的谈判话语,奥黛丽几乎是原封不动地说给了雷蛰。
她甚至连怀表的开合角度都复刻了与雷伊见面时的模样。
议事厅的门在雷蛰身后关上,奥黛丽缓缓走到巨大的星图前,指尖依次划过雷王星、力量神使的神域、以及一个被红笔圈住的未知星域。
“根本不会知道他们合作的是同一个人……”她轻声重复,像是在欣赏自己布下的棋局。
“不过这样才好玩,不是吗?”怀表的齿轮再次转动,这一次,镜面映出的不再是雷伊或雷蛰的脸,而是星图上那个被红笔圈住的、名为“厄流区”的禁忌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