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盒里有汤,是金大少夫人江厌离亲手熬的,你记得让她醒后趁热喝。”蓝曦臣指了指桌上的食盒,语气带着几分叮嘱,“我先走了。”
“二哥!”金光瑶突然叫住他。
蓝曦臣转身回头,疑惑地看向他:“何事?”
金光瑶深吸一口气,神色凝重地说道:“在我想出解决之法前,还请二哥不要对外声张阿姐怀孕的事——她身体本就不好,我不想让她再受外界干扰。”
蓝曦臣点头应道:“好,我答应你,此事绝不会透露给第三人。”
“多谢二哥。”金光瑶拱手致谢,眼底满是感激。
蓝曦臣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芳菲殿。因着两人的约定,魏婷婷怀孕的消息被彻底隐瞒下来,除了金光瑶与蓝曦臣,再无第三人知晓。旁人只当她是因“气急攻心”晕倒,身体虚弱需静养而已。
消息传到江氏众人耳中时,魏无羡第一个炸了锅——自家妹妹刚嫁入金氏就受了委屈,如今还晕倒在地,这口气他怎能咽下去!他拎着随便剑就往芳菲殿冲,若不是蓝忘机死死拉住他,拳头差点就砸在了金光瑶脸上。
“金光瑶!你是不是欺负婷婷了?她刚嫁过来就晕倒,你是不是没照顾好她!”魏无羡红着眼眶,语气满是怒火,“这金氏有什么好的?待不下去就跟我回莲花坞,谁也别想欺负你!”
江厌离在一旁劝了半天,也没能让魏无羡消气。直到魏婷婷悠悠转醒,虚弱地喊了一声“阿哥”,魏无羡才终于消停。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边,紧紧抓着魏婷婷的手,语气里满是担忧,像个念叨不停的老太太:“妹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头还晕不晕?有没有哪里疼?你告诉阿哥,是谁欺负了你,我这就去替你报仇!这金氏太欺人太甚,咱们不待了,跟我回莲花坞!”
魏无羡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语速快得像倒豆子,搞得魏婷婷都插不上嘴。她看着自家阿哥焦急的模样,心里又暖又好笑,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你别担心。”
“都晕倒了还说没事!”魏无羡不满地皱眉,语气带着几分嗔怪,“这么大个人了,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非要让人操心。”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魏婷婷笑着安抚他,“你看,我还能跟你说话呢。”
魏无羡还想再说什么,江厌离连忙上前制止:“阿羡,别再念叨了,让阿婷好好休息——她身体还虚弱,我们这么多人围着,她根本休息不好。”
魏无羡这才意识到自己太吵,连忙点头:“好,听师姐的。那我们先出去,你好好睡觉,等你醒了,我再来看你。”他顿了顿,语气坚定,“这几天我就不回云深不知处了,我在金陵台陪着你,看谁敢再欺负你!”
众人难得见魏无羡这般温柔,虽觉惊奇,却也理解他对妹妹的疼爱。魏婷婷轻轻应道:“好。”
一直被忽视的薛洋不甘示弱,凑到床边,仰着小脸,一脸认真地说道:“师姐,阿洋也不回去了!我倒要看看这金陵台的人还想怎么欺负你,我会保护你的!”
魏婷婷揉了揉他的脑袋,眼底满是温柔:“好,阿洋最勇敢了,能保护师姐了。”
魏无羡伸手揪起薛洋的衣领,笑着调侃:“臭小子,就知道跟我抢妹妹,走,跟我出去,别在这打扰婷婷休息。”
“放开我!魏无羡你欺负人!”薛洋挣扎着,还不忘回头告状,“师姐,你看他!”
魏婷婷看着两人打打闹闹地走出殿门,眼底的笑意渐渐淡去。她转头看向一直守在床边的金光瑶,语气平静地问道:“阿瑶,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金光瑶的脸色复杂至极,似是做了极大的决定,他咬牙上前,坐在床榻边,声音带着几分沉重:“阿姐,你可知……你有了身孕?”
“怀孕了?”魏婷婷脸上满是错愕,久久没能缓过神来。她一直以为自己晕倒,是体内怨气反噬、身体日渐衰败的缘故,从未想过竟是怀了孩子。
金光瑶看着她全然不知情的模样,无奈地叹气——这未免也太粗心了!怀孕四个月,小腹都已微微显怀,她竟半点没察觉。想来肚子里的小家伙也是个坚强的,在她这般“粗线条”的照顾下,还能健康成长。
“阿姐,这孩子……是二哥蓝曦臣的吧?”金光瑶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几分艰难,“这孩子,不能要。”
魏婷婷刚因“怀孕”升起的喜悦,瞬间被这句话浇灭。她眼中闪过一丝警惕,语气带着几分坚定:“为什么不能要?不论孩子的父亲是谁,他都是我的孩子。”
金光瑶看着她防备的模样,心里泛起一丝酸涩——阿姐是不相信他吗?以为他在意孩子的身世?他连忙解释:“阿姐,我没有在意孩子是谁的!只要是你的孩子,我都会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疼爱。可你若是执意留下他,这孩子会要了你的命的!”
他握紧魏婷婷的手,语气带着几分恳求:“阿姐和孩子,我选阿姐。我们把孩子打掉,以后还会有机会的,可你的命只有一条!”
魏婷婷愣住了,看着金光瑶焦急的眼神,才明白自己误会了他。她轻声道:“对不起,阿瑶,是我错怪你了。”
“你永远不用跟我道歉。”金光瑶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急切,“阿姐,把孩子打掉好不好?我们以后去云游四方,再也不管金氏的事,好不好?”
魏婷婷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那里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是她与蓝曦臣的孩子。她的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阿瑶,有没有这个孩子,我的阳寿都不会长久。与其浑浑噩噩地走完最后时光,不如让他延续我的生命——以后,就让他陪着你,陪着阿哥,陪着师姐。”
“肯定会有两全的办法的!”金光瑶固执地摇头,“我去找二哥,去找最好的医师,一定能找到保住你和孩子的方法!”
魏婷婷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转移了话题:“好了,不说孩子的事了。我昨晚跟你说的事,你想得怎么样了?”
她口中“昨晚的事”,是两人大婚之夜的约定——洞房自然是没有的,她与金光瑶本就是“假结婚”,不过是在房间里彻夜长谈,说了自己的计划:让金光瑶离开金氏,去夷陵乱葬岗建立“夷陵孟氏”,由他担任宗主。
这并非心血来潮——夷陵乱葬岗虽凶险,却是怨气最盛之地,也是她最能掌控的地方。她早已暗中派人清理乱葬岗的凶尸,搭建院落,一切准备就绪,只差金光瑶这个“宗主”。金光善从未真正看重过金光瑶,金氏上下更是对他百般轻视,与其在金氏忍气吞声,不如离开金氏,自己闯出一番天地,也算狠狠打了金光善的脸。她没说的是,原著中金光瑶虽当上了仙督,却是靠算计与杀戮得来的,最终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她想给金光瑶一个不一样的未来,一个不用仰人鼻息、不用双手沾血的未来。
金光瑶本还有一丝犹豫——他在金氏虽要隐忍,终究还是对“金氏子弟”的身份有几分执念。可想到斗妍厅中金光善的逼迫、金子勋的羞辱,再想到魏婷婷为他的周全殚精竭虑,他心中的犹豫瞬间烟消云散。他舒展眉头,语气坚定:“阿姐,我想好了,我们现在就走!”
魏婷婷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好。”
两人没有收拾任何行李,就像寻常出门散步一般,并肩走出了芳菲殿。金陵台的人只当他们是去庭院散心,谁也没在意——谁也没想到,这两人竟是彻底离开了金氏,再也不会回来。
直到第二日清晨,金氏的人才发现不对劲——芳菲殿空无一人,金光瑶与魏婷婷彻夜未归。而此时的魏婷婷与金光瑶,早已抵达夷陵乱葬岗。
魏婷婷素来是“行动派”,最不喜拖泥带水。抵达乱葬岗的当日,便直接举行了宗主登任仪式。没有繁琐的礼节,没有盛大的排场,只召集了提前安置在乱葬岗的修士,简单宣布了宗派的成立,金光瑶为宗主,魏婷婷为“先生”,负责教导修士控制符咒之术。
“夷陵乱葬岗成立新宗派”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修真界。起初众人并未在意——不过是个小宗派罢了。可当他们得知宗派建立在“夷陵乱葬岗”时,彻底炸开了锅!
夷陵乱葬岗是什么地方?那是阴煞之气最盛、凶尸邪祟遍布之地,连当年横行霸道的温氏都对其敬而远之,如今竟有人敢在那里建立宗派?这得是多厉害的人物,才有如此胆量!
消息传到金陵台时,魏无羡等人正在为魏婷婷“失踪”的事焦头烂额。听到“夷陵乱葬岗立宗”的消息,魏无羡瞬间愣住——整个修真界,敢靠近乱葬岗、还能在那里立足的,除了他家婷婷,还能有谁?
他猛地拽住蓝忘机的手腕,什么也顾不上了,踩着佩剑“随便”就腾空而起,方向直指夷陵:“蓝湛,快走!婷婷一定在那里!”
蓝忘机二话不说,跟着他御剑而起。江澄、江厌离、金子轩,甚至连蓝曦臣都反应过来,纷纷御剑跟上。一时间,金陵台上空剑光闪烁,一群人以最快的速度往夷陵飞去,那御剑的速度快得惊人,连路过的修士都看得心惊胆颤:“这是干什么?御剑比赛吗?不要命了?”
因着心中焦急,几人的御剑速度比平常快了数倍。不过两个时辰,便抵达了夷陵乱葬岗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