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眨眼间逝去,这期间云鹤白只找过云清羽两三次,且并没有出格的动作。
宫宴这天——
少年早早起床,开始准备。他们今天仍是一件月白色华服。
不多久,下人来请云清羽过去。
云清羽到时,下人们几乎到了,只有丞相和夫人没来。
少年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立着,双手交叠于腹前,广袖垂落如雪浪叠叠,分明是恭谨的姿势,却因那截笔直的脊背透出三分孤傲。
他一身月白色锦袍,立在廊下时,倒像将天边那抹最淡的云拢在了身上。
衣料是上好的杭绸,织得轻薄如烟,阳光漫过肩头,能隐约瞧见衣下衬里的暗纹——原是用银线细细织就的缠枝莲,远看只觉月白底色上泛着一层朦胧的珠光,近了才见那莲花瓣尖挑着极细的金芒,似沾了晨露的光。
交领处用同色软缎滚边,边缘绣着几缕游云,针脚密得看不见线痕,倒像是云气自衣料里漫出来一般。
袖口收得恰到好处,露出皓腕上一串白玉珠子,与月白衣色相融,倒分不出哪是玉哪是衣。
腰间束着根月白绦带,末端缀着两颗莹白的珍珠,走动时轻轻扫过衣摆,带起细碎的流光。
最妙是衣摆,两侧开衩处各绣了半只白蝶,翅尾用银线勾出纤细的纹路,若他缓步前行,两只蝶便似要在衣间翩然相遇,翅尖的银丝在风里微颤,恍若真要振翅飞离衣帛,融入眼前的天光云影里去。
他静静的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幅画般美好。
李清欢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色,‘乖崽好苏,好喜欢。’李清欢在心里默默想着,轻声唤道“清羽?”
云清羽微微抬眼时,月白锦袍映着他清俊的眉眼,连带着鬓边垂下的几缕发丝都似染了月色,竟让人一时分不清,是衣如月色温润,还是他眉宇间的清辉,让这身月白更添了几分玉一般的剔透。
“母亲贵安”云清羽向李清欢躬身行礼,随后便低眉,作足了谦卑的模样。
若说一周前他粗鲁的话,那一周后的他简直胜过某些人十几年的精心教导,他的礼仪就像是刻在骨子里似的。
李清欢看着眼前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云清羽,只觉得一阵恍惚,感觉他更加吸引人了‘不愧是我看中的人,牛逼了我的崽。’李清欢在心里默默点赞。
就在李清欢想搭话时,云鹤白出现了。
“人都到齐了吧!”随后又扫视了一圈,目光在看见云清羽时微微停留了一瞬,接着又开口“出发”,便走向最大的马车。
“是,大人。”
“是,大人。”
……
云清羽所乘坐的马车虽然相较于云鹤白的马车而言稍显小巧,但对于云清羽一个人来说,这样的空间已经足够宽敞了。
马车内部布置得颇为雅致,车厢四周铺着柔软的绒毯,座椅上也垫着厚厚的坐垫,让人坐上去感觉十分舒适。
马车缓缓行驶,云清羽坐在车内,安静得如同画卷中的人物。
而李清欢本想与云清羽同乘一辆车,却被云鹤白以“不合规矩”为由制止,只能无奈上了云鹤白那一辆车。
很快,车队抵达皇宫东华门。众人下车后步行,随着引路太监的带领下前往太和殿。
云清羽跟在云鹤白身侧偏后位置,缓步向前跟随。
他身姿挺拔,气质出众,又见面容陌生,引得不少女眷侧目。
晨光透过承乾殿的雕花窗棂,洒在金砖地面上,映出细碎的光斑。
宫人们早早洒扫过庭院,阶下的春草沾着晨露,连空气中都带着几分清润的凉意,为即将开始的宫宴铺垫着静谧的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