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她处理公务烦了，想出去走走，和灵澈散步，东扯西扯，聊到了几个候选人，姜星禾问“对那几个人，有什么看法？”
灵澈微微一怔，随即垂首，声音恭敬而平稳：“少主，灵澈不敢妄议。”
“我准你说。”姜星禾脚步未停，语气平淡却不容拒绝，“这里只有你我，但说无妨。我想听听你的直觉。”
灵澈沉吟了一下，她知道少主问的“那几个人”指的是生日宴名单上被特殊标记的年轻才俊，是私奴候选人。她谨慎地选择着措辞：“纪森局长……能力出众，根基扎实，执掌B州执法局，权柄在握，行事风格……颇为强硬直接。红级家族出身，背景干净，对少主而言，或许是稳固的助力。”她顿了顿，像是在回忆，“只是，似乎少了些……转圜。”
“柳江南先生……”灵澈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个人情绪，“才貌双全，名声显赫，江南娱乐在他的经营下风生水起。橙级出身却能走到今天，手腕定然不凡。他善于经营形象，懂得如何吸引目光。”她轻轻补充了一句，“只是，娱乐圈浮华，真真假假，需要仔细分辨。”
“苏临安先生，商业奇才，无论是苏禾资本的工作还是个人经营的‘魅法城’，都显示出精准的投资眼光和运营能力。红级出身，家世优越。他看起来……很懂得审时度势，寻找利益最大化的机会。”
“至于明远管事……”灵澈的声音压低了些，“内廷刑堂位置特殊，能稳坐其中并成为管事，心性手段绝非寻常。橙级出身却能在世家核心立足，深得信任，其城府……恐怕最深。他几乎从不离开内廷，外界对他知之甚少。”
灵澈说完，安静地低下头：“灵澈浅见，几位公子皆是万中无一的人杰，最终抉择，还需少主明察。”
“人杰……”她轻声重复了一下，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嘲讽的弧度，“是啊，都是精心筛选出来的人杰。能力、相貌，无一不是上之选。”
她转过头，看向灵澈，目光锐利如刀：“但究竟不清楚他们忠于姜星禾，还是忠于姜家的少主？还是必须争取的、权力和资源的符号？”表情一变“不许对他们用敬称，只要你一天是我姜星禾的近侍，他们永远低你一等”
灵澈委屈嘟嘴“可他们是私奴大人啊？”
“难道你不是前辈?”
灵澈闻言，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颤，“是，少主。”灵澈的声音依旧恭敬，但脊背似乎挺直了些许，“灵澈明白了。”她低下头，声音虽轻，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灵澈被姜星禾眼中骤然迸发的锐利与那句“他们永远低你一等”慑住了心神，她从未见过少主用如此……近乎“护短”的语气说话。那句“前辈”更是让她心头一震，这是承认了她作为近侍、甚至某种程度上作为“自己人”的地位。
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清冷，却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兴味：“既然提到了‘魅法城’，那就去看看吧，散散心。苏临安能把一个娱乐场所经营得风生水起，总该有些过人之处。”
“是，我立刻安排。”灵澈应道，心中却是一凛。
“不用，咱俩去，带个司机，开小轿车就行”姜星禾不想让苏临安知道，想看真实的场景，清场的话没有体验感。
去“魅法城”，这绝非简单的散心。少主是要亲眼看一看，那位善于“审时度势”的苏临安，究竟经营了一个怎样的王国。
“魅法城”并非一座城，而是位于市中心顶级商圈的一座巨型综合性娱乐场所。它集高级餐厅、酒吧、私人俱乐部、艺术展览乃至小型拍卖行于一体，是魔都名流、富商和那些有身份的“贵族”们最热衷的销金窟之一。
姜星禾没有大张旗鼓，只带了灵澈，连普通的悬浮车都没开，乘坐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抵达。
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入“魅法城”专属的停车场。姜星禾与灵澈下车，两人衣着虽不显奢华，但料子和剪裁皆属上乘，自有一股不容忽视的气度。然而，或许是座驾过于普通，又或许是她们面生，门口迎宾的侍者虽然保持着职业化的微笑，眼神却少了几分面对顶级贵宾时的殷勤与敬畏。
进入主厅，流光溢彩，衣香鬓影，空气中弥漫着昂贵香槟与香水混合的气息，舒缓的音乐流淌，却掩盖不住暗处的喧嚣与欲望，无人主动上前引导，她们仿佛是两个误入华丽迷宫的旁观者。
姜星禾并不在意，目光平静地扫视着周围。灵澈则微微蹙眉，敏锐地察觉到一丝被怠慢的气息。她上前一步，试图找个看似管事的人询问，对方却只是敷衍地指了个方向，便去招呼另一位刚进来的、浑身珠光宝气的客人。
“看来，苏临安这里的‘眼力见’，也不过如此。”姜星禾语气淡漠，听不出喜怒。
她们信步由缰，穿过喧闹的酒吧区，走向相对安静的展览区域。走廊两侧是一个个以数字命名的展室，有些门扉紧闭，有些则半开着，隐约传出谈笑声或是一些难以名状的声响。
走到10展室附近，门虚掩着，里面的景象与外面的浮华截然不同。
灵澈下意识地想上前关门或遮挡姜星禾的视线，却被姜星禾一个眼神制止。
七名年轻女子，全身赤裸，以极其屈辱且束缚的姿势，并排跪在墙边。反剪的手臂被手铐紧紧锁住，短链连接着项圈，迫使她们不得不高昂起头，挺起胸膛，以维持呼吸。厚重的脚镣固定在身下的木板上，让她们动弹不得。每人面前的竹筐里，放置着显而易见的“道具”。
身体被冰冷的金属器械束缚着她们面前竹筐里的“道具”，无声地昭示着这里正在进行的，是何等性质的“展览”或“游戏”，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恐惧、屈从和淡淡血腥气的味道。
这是一幅精心设计的、用于展示和某种特定“娱乐”的场景。冰冷，残酷，带着物化与掌控的极致意味。
灵澈也看到了里面的景象，她的呼吸瞬间一窒，下意识地看向姜星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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