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黑衣死士仿佛无穷无尽。就在防线岌岌可危之际,山涧另一端,突然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和嘹亮的号角!
一面“顾”字大旗,迎风招展!一队精锐的骑兵,如同天降神兵,冲入战团,为首者银甲白袍,面容俊雅却带着凛冽杀气,正是顾清辞!
他竟亲自带兵,千里驰援!
“清辞……”慕容瑾透过车帘缝隙,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心中微微一颤。
顾清辞的出现,如同给护卫队伍注入了强心剂。他带来的骑兵战斗力极强,与韩青的队伍里应外合,很快便将黑衣死士杀得七零八落,少数残存者见势不妙,仓皇遁入山林。
战斗结束,血腥气弥漫山涧。
顾清辞跃下马背,甚至来不及整理染血的衣袍,几步便冲到马车前,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和一丝颤抖:“殿下……臣,顾清辞,护驾来迟!”
车帘被一只素手缓缓掀开。
慕容瑾走了出来,依旧是男装打扮,脸上还带着些许疲惫,但那双沉静的眼眸,在与顾清辞目光相接的瞬间,仿佛照亮了这血腥的山涧。
她看着他染血的银甲,看着他眼中几乎要溢出的担忧与喜悦,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
“清辞,辛苦了。”
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他知道她一路艰险,她知道他朝堂周旋。此刻重逢,便是最好的慰藉。
顾清辞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翻涌的心绪,单膝跪地,声音坚定而清晰:“臣,恭迎殿下回京!”
在他身后,所有骑兵与北境将士,齐齐跪倒,山呼之声,震彻落鹰涧:
“恭迎殿下回京!”
慕容瑾站在马车前,目光扫过这些忠诚的面孔,望向南方那条通往权力核心的漫漫长路。
落鹰涧的血迹未干,队伍未做过多停留,便再次启程。顾清辞带来的骑兵与韩青的北境精锐合兵一处,护卫着核心的马车,沿着官道,向着京城方向迤逦而行。
经此一役,所有人都清楚,回归之路绝非坦途。慕容瑾的存在,如同一把悬在二皇子与三公主头顶的利剑,他们绝不会坐以待毙。
马车内,慕容瑾与顾清辞终于有了短暂独处的机会。车内空间狭小,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金疮药气味(顾清辞手臂在刚才的混战中被划伤)和她身上若有似无的冷梅香。
“京中情况如何?父皇……究竟怎样?”慕容瑾率先开口,声音低沉。
顾清辞仔细为她斟了杯热茶,动作依旧优雅,只是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与凝重:“陛下确是旧疾复发,卧床静养,精神不济,但……尚能理事。朝中如今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二殿下与三公主虽暂受挫,但其根基犹在,尤其是三公主的外祖父王崇明,执掌部分京营兵马,不可不防。”
他顿了顿,看向慕容瑾,眼中带着担忧:“更重要的是,他们如今已知殿下生还,且携大功而归,必然狗急跳墙。落鹰涧只是开始,后续手段,只怕会更加无所不用其极。”
慕容瑾接过茶杯,指尖感受到一丝暖意。“意料之中。”她语气平静,“他们越是疯狂,露出的破绽便越多。我们要做的,便是稳扎稳打,将他们所有的底牌,一一逼出。”
她看向顾清辞手臂上渗出血迹的包扎,目光微动:“你的伤……”
“无妨,皮肉之苦。”顾清辞微微一笑,如春风化雪,“能再见殿下安然,清辞万死亦不辞。”
他的目光温柔而坚定,其中蕴含的情意,在此刻狭小的空间内,几乎无需言表。慕容瑾心弦微颤,避开了他那过于灼热的目光,转而望向车窗外飞速掠过的景物。
“萧煜世子……”顾清辞似是不经意地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