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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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光与暗藏的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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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的十月，北京的秋意像杯温吞的茶，在日复一日的晴好里慢慢浸出味道。十二中校门口的梧桐树，将最后几分绿意熬成了琥珀色，风一吹，碎金似的叶子便簌簌落在初三（6）班的窗台上，薄薄的一层，像是谁随手撒下的一把亮片。

杨博文锁好自行车时，眼角余光恰好瞥见黎栀姩蹲在花坛沿上，指尖悬在一只蜗牛壳上方，嘴里还念念有词，声音轻得像是自言自语，又带了几分狡黠。

黎栀姩“小蜗同学，你这‘独栋别墅’的容积率可不太行啊，要不要考虑跟我换本物理习题册当豪宅？住进去绝对宽敞！”

他忍不住低笑了一声，脚步顿在她身后。

杨博文“黎栀姩同学，你再跟蜗牛聊下去，物理老师大概会把你俩一起‘请’去办公室探讨力学问题了。”

黎栀姩猛地回头，卫衣帽子上的小熊别针跟着晃了晃，她眨了眨眼睛，随手把怀里的物理习题册往他怀里一塞，语气却一本正经。

黎栀姩“这不是在做课前调研嘛！你看它负重前行的样子，像不像我面对《五年中考三年模拟》的姿态？”

她说着，又把习题册往他怀里塞了塞，语气里多了几分赖皮的味道。

黎栀姩“所以杨博文学神，能不能施舍点‘力学秘籍’给我？不然我以后只能跟蜗牛抢地盘了。”

杨博文被她这理直气壮的“耍赖”弄得没脾气，接过习题册时，指尖不小心擦过她的手背，细腻的触感让他心跳漏了一拍。他把习题册往回推了推，声音哑了些。

杨博文“上课好好听，不懂的……下课问我。”

黎栀姩“耶！杨博文最好了！”

黎栀姩蹦起来，顺手摘了片边缘微卷的梧桐叶，踮脚把它别在他校服口袋上，动作流畅得像个调皮的小狐狸。

黎栀姩“奖励你一片‘秋日限定书签’，祝学神今天物理测验秒杀全场！”

阳光落在她仰起的脸上，睫毛忽闪着，像是被风吹动的小扇子。杨博文盯着那片叶子，目光又落在她一蹦一跳跑向教学楼的背影上，口袋里的叶子被他手指捻了又捻，直到叶边的纹路都快被揉皱，才若无其事地跟了上去。

物理课上，黎栀姩的笔在草稿纸上转得飞快，却在某道圆周运动的题目上卡了壳。她偷瞄了眼旁边的杨博文，他正低头演算，侧脸的线条清隽利落，阳光在他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在他草稿纸的空白处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太阳，又画了只吐舌头的小狗，旁边还标了个“杨博文专属款”。

杨博文察觉到动静，侧眸看她。她立刻挺直背，眼睛瞪得溜圆，假装自己在认真听老师讲“向心力公式”，桌肚里的手指却悄悄比了个“胜利”的姿势。他无奈地勾了勾唇角，刚想拿橡皮擦掉那涂鸦，她却突然按住他的手背，声音压得极低。

黎栀姩“别动！这是艺术！是我们‘学神与学渣’的跨次元交流！”

他的手僵在半空，能清晰地感觉到她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心头像是被羽毛轻轻扫过，痒得厉害。最终他没再动那涂鸦，只是在她画的小狗旁边，用极轻的力道补了个小小的笑脸。

午休铃一响，张桂源就像阵风似的冲进教室，手里拎着两大袋零食，笑得一脸兴奋。

张桂源“兄弟们姐妹们！操场‘抽象派对’启动！张椿稚带了新桌游，黎栀姩你上次说的‘脑洞大富翁’必须安排！”

黎栀姩刚从题海里抬起头，眼睛瞬间亮得像是装满了星子：“来了来了！”起身时却没注意，手肘“哐当”一声碰倒了杨博文放在桌角的水杯，水哗啦一下泼了他半本物理笔记。

黎栀姩“啊！对不起对不起！”

她手忙脚乱地抽纸巾，指节因为着急泛着白。

黎栀姩“博文我真不是故意的……这笔记你整理了好久吧……”

杨博文看着被洇开的公式，又看她快哭出来的模样，把到嘴边的责备咽了回去，接过纸巾。

杨博文“没事，我自己来擦。你先去玩，别让他们等急了。”

黎栀姩“那……那你真的不生气吗？”

黎栀姩揪着衣角，小声追问。

他抬眸看她，眼底没什么波澜，却在她望过来时，极轻地笑了笑。

杨博文“不生气，去吧。”

她这才松了口气，跟在张桂源身后跑了出去。可刚跑出教室门，她又停住了脚步，转身对张桂源说。

黎栀姩“你们先去占位置，我忘拿个东西，马上就来！”

等她跑回教室时，杨博文正趴在桌上重新整理笔记，阳光透过窗户，在他头顶织了层柔和的光晕。她放轻脚步走过去，把一杯还冒着热气的牛奶放在他桌角，又在笔记本旁搁了颗大白兔奶糖，然后踮着脚，像只偷了腥的猫似的，悄咪咪退了出去。

杨博文写完最后一个推导式，才发现桌角的牛奶和奶糖。他拿起奶糖，糖纸在光线下泛着细腻的光泽，剥开塞进嘴里，甜意从舌尖一路蔓延到心底。他抬眼望向操场方向，仿佛能看到黎栀姩在人群里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嘴角的弧度不自觉地深了些。

下午的班会课，班主任宣布了秋游定向越野的计划。黎栀姩瞬间从座位上弹起来，转过来对着杨博文晃了晃拳头。

黎栀姩“杨博文！这次越野我们组必须拿第一！到时候你可得发挥‘学神的方向感’！”

杨博文被她亮晶晶的眼神看得心跳加速，原本想说“不一定”的话，出口时却成了。

杨博文“好，赢了请你吃那家你念叨了好久的甜品店新品。”

黎栀姩“真的？！一言为定！”

她立刻伸出小拇指，语气里满是雀跃。他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伸出手，指尖相碰的刹那，两人都微微一怔。

放学路上，秋阳已经西斜，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黎栀姩骑着自行车，和杨博文并肩慢行在梧桐道上。

黎栀姩“博文，”

她突然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

黎栀姩“你说北京的冬天什么时候会下雪啊？我来这么久了，还没见过雪呢。”

杨博文抬头望了望澄澈的天。

杨博文“十月还早，得等西伯利亚的冷空气南下。”

黎栀姩“哦……”

她语气里的失落几乎要溢出来。

黎栀姩“我还想看看雪天的北京呢，听说红墙落雪特别美。”

杨博文“会看到的。”

他侧头看她，眼神认真。

杨博文“等下雪了，我带你去后海看冰场，去故宫角楼拍雪景。”

黎栀姩眼睛瞬间亮得惊人，用力点头。

黎栀姩“拉钩！”

他失笑，伸出小拇指，和她的手指紧紧勾在一起。晚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落在他们脚边。

杨博文看着她被风吹乱的发丝，心里某个角落，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这个没有雪的十月，悄然破土。

而不远处的街角，左奇函正笨拙地帮张椿稚把书包背带调整到合适长度，张椿稚红着脸小声道谢；张桂源把一瓶热奶茶不由分说塞进周璋芸手里，换来她一个嗔怪的白眼；陈奕恒和谢桉萧正争得面红耳赤，话题是“漫威新英雄和DC超人谁更‘抽象’”；汪祺瑞则耐心地给张奕然讲解着数学题……属于他们的，裹挟着秋光与暖意的青春故事，还在这十月的风里，继续写着未完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