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那香气漫过来时，像一层薄薄的雾，轻轻裹住三人。不似桃花的浓艳，也不似草木的青涩，倒真像从山涧刚舀起的泉水，带着天地初开时的清冽，往肺腑里钻。雷无桀吸了吸鼻子，鼻血似乎都凝住了，只觉得天灵盖都被这股清气冲开，先前的燥热一扫而空。

萧瑟拢了拢衣襟，那香气沾在衣料上，竟带着点凉丝丝的意趣，像是把山间的月光都揉了进去。他见过多少名贵香料，却从未闻过这样干净的味道，没有半分人工雕琢的痕迹，仿佛这女子本身就是天地灵气所化，连气息都带着造化的偏爱。

无心指尖捻着片飘落的桃花瓣，那香气拂过鼻尖时，连禅定多年的心神都跟着轻轻晃了晃。像是有股清泉顺着喉管淌下去，把五脏六腑都涤荡得通透，连带着看那跳舞的身影，都添了层朦胧的光晕，似佛前灯影，又似月下流萤，让人不敢轻易惊动。

舞到酣处，女子抬手旋身，那香气陡然浓了些，却依旧清得像碎冰撞玉，叮咚作响。雷无桀忍不住往前走了半步，脚边的花瓣被踩得沙沙响，女子的动作却没停，裙摆扫过地面，带起更多香气，漫山遍野地铺开，连空气都变得清甜起来，仿佛这整片桃林的生机，都凝聚在了她周身，随着舞姿流淌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