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物带来的镇痛效果像一层厚重的绒毯,将丁程鑫从尖锐的疼痛中剥离,卷入昏沉的睡梦里。然而身体的不适并未完全消散,胃部的隐痛和开始发热的体温,让他即使在睡梦中也不安稳,纤长的睫毛不时轻颤,淡色的唇微微抿着,泄露出一丝与平日冷硬截然相反的脆弱。
客厅里,气氛微妙地凝滞着。
严浩翔联系管家带来的医生和药物解决了燃眉之急,但丁程鑫倒下的事实,却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七人心中激起了远超预期的涟漪。
“轮流照顾?”刘耀文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眉头拧着,语气有些别扭,“怎么照顾?那家伙醒着的时候能让我们近身?”他脑海里还是丁程鑫冷着脸拒人千里的样子,但方才那人疼得蜷缩、冷汗涔涔的模样也同样清晰。
贺峻霖已经重新拿起平板,指尖飞快地滑动:“根据医嘱,他需要按时服用流质食物、清淡的软食,以及规定的药物。监测体温,避免着凉加重病情。这些是基础护理要求。”他语气平静得像在分析数据,但镜片后的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过那扇虚掩的房门。
“我去熬点粥吧。”张真源挽起袖子,走向厨房,他语气温和,带着一贯的体贴,“他胃空了很久,需要吃点东西垫垫才能服药。”
宋亚轩看着张真源的背影,又瞥了一眼丁程鑫的房间,忽然开口:“我去看看他有没有踢被子。”说完,也不等其他人反应,就轻手轻脚地溜进了丁程鑫的房间。
房间内光线昏暗,只有窗帘缝隙透进一点天光。丁程鑫侧躺着,陷在柔软的枕头里,呼吸比之前平稳了些,但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显然是开始发烧了。被子盖得好好的,并没有踢开。
宋亚轩站在床边,低头看着。睡着的丁程鑫收敛了所有的锋芒,那张过分好看的脸显得毫无攻击性,甚至因为病弱而透出一种让人心头发软的柔顺。他的视线落在丁程鑫因为发热而微微干裂的唇瓣上,又滑到他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的、被家居服包裹着的单薄胸膛,一种陌生的、混杂着好奇与某种隐秘冲动的情绪在他心底滋生。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碰碰那泛红的脸颊,试试温度。
“亚轩。”
门口传来马嘉祺平静的声音。宋亚轩的手顿在半空,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插回裤兜,转身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马哥,他好像发烧了。”
马嘉祺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电子体温计。他没有看宋亚轩,目光直接落在丁程鑫身上。“嗯,医生预料到了,吹风、劳累、情绪波动,加上胃病,很容易引发发热。”他走到床边,动作自然地弯腰,撩开丁程鑫额前被汗濡湿的碎发,将体温计轻轻贴在他的皮肤上。
动作间,马嘉祺身上那股收敛过的、温和的木质调信息素不可避免地靠近。昏睡中的丁程鑫似乎有所察觉,无意识地蹙了蹙眉,喉咙里发出一点细微的、类似抗拒的咕哝,脑袋微微偏开,想避开那令他潜意识里感到不适的气息。
马嘉祺的眼神暗了暗。即使在这种毫无防备的状态下,丁程鑫的身体依旧本能地排斥他吗?这种认知非但没有让他不悦,反而激起了更深的征服欲。他固定住丁程鑫微微躲闪的头,坚持测完了体温。
“38.5度。”他看着屏幕显示的数字,语气听不出情绪。
宋亚轩凑过来看:“还挺高。”他看着马嘉祺的动作,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和竞争之意。
这时,张真源端着一小碗熬得软烂喷香的白粥走了进来。“粥好了,温度刚好。”他看到马嘉祺和宋亚轩都在,并不意外,“要叫他起来吃点吗?”
马嘉祺点头:“嗯,空腹不能吃药。”他尝试着轻声呼唤:“丁程鑫?醒醒,吃点东西。”
丁程鑫陷在昏沉与不适的泥沼里,隐约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那声音似乎很熟悉,又带着一种令他想要远离的压迫感。他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了好一会儿才聚焦。映入眼帘的是马嘉祺近在咫尺的脸,以及旁边宋亚轩和张真源关切(或者说,看似关切)的目光。
他瞬间清醒了大半,下意识地想坐起来,却被胃部的隐痛和浑身无力感打败,又跌躺回去,只剩下眼神迅速恢复了惯有的冰冷和警惕。“你们……怎么在这里?”他的声音沙哑虚弱,却依旧带着拒人千里的寒意。
“你急性胃炎发作,昏过去了。”马嘉祺言简意赅地解释,伸手想扶他坐起,“先吃点粥,然后把药吃了。”
丁程鑫猛地挥开他的手,尽管动作因为无力而显得软绵绵的。“不用,我自己可以。”他挣扎着想靠自己的力量坐起来,额角又渗出细密的冷汗,呼吸也急促了几分。
马嘉祺看着他强撑的样子,眼底掠过一丝不耐,但语气依旧温和:“丁程鑫,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他不再征求同意,直接伸手穿过他的腋下和膝弯,用一个不容抗拒的力道,将他半扶半抱地揽起来,在他身后垫好枕头。
“你!”丁程鑫又惊又怒,苍白的脸上因为情绪激动和发烧泛起更深的红晕。他从未与人如此贴近,马嘉祺身上那股混合着黑檀苦艾酒底蕴的气息霸道地笼罩着他,让他头晕目眩,后颈腺体又开始隐隐作痛。他抬手想推开,手腕却被马嘉祺轻易握住。
“别乱动。”马嘉祺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警告,目光沉沉地锁住他,“你需要进食和服药。”
那眼神中的压迫感是如此真切,让丁程鑫的心脏猛地一缩。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马嘉祺温和表象下的强势。
张真源适时地将粥碗递过来,温和地打圆场:“程鑫,先吃点东西吧,胃会舒服点。”
宋亚轩也在一旁帮腔,语气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丁哥~你就听话嘛,生病了就要好好照顾自己呀。”
丁程鑫看着眼前这三张神色各异却同样不容他拒绝的脸,又感受到自己身体的虚弱和不适,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被围困的窒息感攫住了他。他抿紧苍白的唇,偏过头,不再看他们,算是无声的妥协。
马嘉祺接过碗,舀了一勺粥,仔细吹了吹,递到丁程鑫唇边。
丁程鑫僵硬着,不肯张口。
“需要我用嘴喂你吗?”马嘉祺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低语,语气平淡,内容却极具威胁性。
丁程鑫猛地瞪向他,眼底满是难以置信和屈辱。马嘉祺的眼神告诉他,他不是在开玩笑。
僵持了几秒,在身体不适和眼前形势的双重压迫下,丁程鑫极其缓慢地、屈辱地张开了嘴,咽下了那口粥。温热的粥滑过喉咙,确实缓解了胃部的不适,但他心里的冰冷和抗拒却达到了顶点。
他就这样,在马嘉祺的“帮助”下,一口一口地吃完了半碗粥,然后又服下了退烧药和胃药。整个过程,他始终偏着头,闭着眼,不肯再看他们一眼,仿佛这样就能维持住最后一点尊严。
喂完药,马嘉祺细心地用纸巾替他擦了擦嘴角。指尖不经意擦过那干燥却柔软的唇瓣,感受到丁程鑫猛地一颤,像受惊的动物。
马嘉祺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
很好。打破坚冰的第一步,已经迈出。
他将丁程鑫重新放躺下,盖好被子,动作甚至称得上轻柔。“好好休息,晚上我们再来看你。”
说完,他便示意张真源和宋亚轩一起离开。
房门被轻轻带上。
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安静,只剩下丁程鑫一个人。他睁开眼,望着天花板,眼神空洞而冰冷。身体的难受还在持续,但更让他无法忍受的是那种被强行侵入、被掌控的屈辱感。马嘉祺……他们……
他攥紧了身下的床单,指节泛白。
而门外,马嘉祺对上另外几人投来的目光,平静地宣布:“他需要人守着,避免夜里再出状况。排个班吧。”
没有人有异议。猎物的脆弱,已然激起了所有掠食者最原始的看护(与占有)本能。这一周,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