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半,生物钟准时将丁程鑫唤醒。
还未完全睁眼,熟悉的压迫感便从四面八方传来。马嘉祺的手臂横亘在他腰间,力道不容置疑;宋亚轩像只树袋熊,整个人扒在他背上,温热的呼吸拂过他后颈;刘耀文的腿大大咧咧地压着他的小腿;张真源睡姿算是最规矩的,但也紧挨着他,手臂与他交叠;贺峻霖和严浩翔分别睡在两侧,占据着床的边缘,却也与他指尖相触;敖子逸则睡在床尾,怀里还抱着他的一只脚踝。
丁程鑫试着动了动,换来的是更紧的缠绕和几声模糊的呓语。
“别动……”马嘉祺的声音带着未醒的沙哑,手臂收得更紧。
“丁哥……再睡会儿……”宋亚轩嘟囔着,脸在他背上蹭了蹭。
丁程鑫叹了口气,放弃了挣扎。他睁着眼,看着天花板上柔和的光线,听着耳边交织的、平稳的呼吸声,感受着周身传来的、令人安心的体温和气息。这种被紧密包裹的感觉,从一开始的窒息,到后来的无奈,再到如今的……习惯,甚至滋生出一丝隐秘的依赖。
他知道,再过十分钟,马嘉祺会第一个彻底清醒,然后像解开缠绕的藤蔓一样,小心翼翼地将他们从他身上“剥离”,再把他抱去洗漱。这几乎是每天的固定流程。
果然,当时针指向六点四十,马嘉祺准时睁开眼,眼神瞬间恢复清明。他低头看了看怀里依旧闭着眼、但睫毛微颤显然已经醒了的丁程鑫,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
他动作轻柔却有效率地开始“拆解”工作——先是把宋亚轩的手臂轻轻拿开,再把刘耀文的腿挪下去,安抚性地拍了拍被惊动、皱起眉的刘耀文,然后是张真源、贺峻霖、严浩翔……最后,他弯腰,小心地将敖子逸怀里的脚踝解放出来。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显然已经演练过无数次。
得到“解放”的丁程鑫刚想自己下床,就被马嘉祺打横抱了起来。
“喂……”丁程鑫低声抗议,脸颊微热。即使已经结婚一段时间,他仍然不太习惯这种过于亲昵的、仿佛他毫无自理能力般的对待。
“地上凉。”马嘉祺言简意赅,抱着他稳步走向浴室。
浴室内,牙膏已经挤好,温水也已经放好。马嘉祺将他放在洗手台前铺着软垫的椅子上,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他身后,透过镜子看着他。
丁程鑫拿起牙刷,开始刷牙。镜子里,马嘉祺的目光专注而温柔,带着毫不掩饰的爱意和占有欲。他有些不自在地垂下眼睫。
“今天公司有个早会,”马嘉祺伸手,替他理了理睡翘的头发,“我送你过去。”
“不用,我自己可以……”丁程鑫含着泡沫,含糊地拒绝。
马嘉祺的手搭上他的肩膀,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顺路。”
丁程鑫从镜子里瞪了他一眼,知道争辩无用,只好继续刷牙。
等他洗漱完毕,马嘉祺又自然地拿起梳子,帮他梳理那一头柔软微卷的头发。动作轻柔,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当丁程鑫被马嘉祺牵着手走出卧室时,外面的景象让他脚步一顿。
客厅里,另外六个人不知何时已经都起来了,并且分工明确——
宋亚轩和刘耀文正在开放式厨房里准备早餐,一个煎蛋,一个烤面包,虽然动作略显笨拙,但看得出很用心,只是偶尔会因为谁多放了一点盐而小声争执。
张真源在布置餐桌,将碗筷摆放得整整齐齐。
贺峻霖坐在沙发上,面前放着平板,似乎在浏览早间新闻,同时核对今天的行程安排。
严浩翔则在检查丁程鑫今天要带的公文包,确认文件是否齐全。
敖子逸拿着车钥匙,斜倚在玄关处,看着他们,嘴角带笑。
看到丁程鑫出来,所有人的动作都顿了一下,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
“丁哥/程鑫,早!” 异口同声的问候,带着清晨的活力。
“早……”丁程鑫有些不自然地回应。即使过去了这么久,他依然不太习惯这种被全方位、无死角“服务”和关注的感觉。
马嘉祺牵着他走到餐桌前坐下。很快,一份精心准备的(虽然卖相可能不算完美)早餐放在了他面前。牛奶温度刚好,煎蛋是他喜欢的溏心,面包烤得焦香。
“尝尝看,今天是我煎的蛋!”宋亚轩邀功似的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
“面包是我烤的!”刘耀文不甘落后。
丁程鑫在他们期待的目光中,拿起餐具,小口吃了起来。味道……其实还不错。
他安静地吃着早餐,听着他们讨论今天的安排,谁去公司,谁有会议,谁去学校处理毕业事宜……他的行程被自然而然地纳入其中,谁顺路送他,谁接他下班,午餐如何解决,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他偶尔会提出异议,试图争取一点独立的空间,但往往会被七张嘴用各种理由(关心、顺路、安全、法律规定要照顾好结合对象等等)驳回。
比如现在——
“下午的研讨会结束,我自己回来就行。”丁程鑫放下牛奶杯,说道。
“不行,”贺峻霖推了推眼镜,“研讨会地点在新区,交通不便,结束时间也晚,不安全。我四点去接你。”
“我也可以!”宋亚轩举手。
“我离得更近。”严浩翔冷静陈述。
丁程鑫:“……” 他放弃沟通。
吃完早餐,他被敖子逸和马嘉祺一左一右护着出门,坐进早已等候的车里。车窗关上前,他还能听到里面传来关于晚上谁陪他看新送来的电影光碟的“友好”讨论声。
车子平稳地驶出。丁程鑫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他的生活,仿佛被装进了一个由爱意编织的、华丽而坚固的笼子。衣食住行,工作社交,都被这七个人细致入微地打理着、守护着,也……掌控着。
他失去了很多独自行动的自由,耳边总是充斥着他们或温柔、或霸道、或黏人、或冷静的声音和气息。
但是……
他低头,看着无名指上那枚闪烁着微光的戒指,再想到家里那本厚厚的、写着八个人名字的婚书,以及每天清晨醒来时,那令人安心的包围感……
心底那点因为失去部分自由而产生的无奈和抱怨,便悄然消散了。
或许,这就是属于他丁程鑫的,独一无二的,甜蜜的负担吧。
笼内的日常,吵闹,拥挤,被过度保护,却也充满了将他紧紧包裹的、滚烫的爱意。
而他,早已沉溺其中,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