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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飞机的引擎发出低沉的嗡鸣,舷窗外是翻涌的云海。烛恕放下手中一份关于海外并购的机密文件,揉了揉眉心。长途飞行对他这种习惯了高效运转的大脑来说,本身就是一种折磨。
他下意识地看向旁边。
茨尔岁岁正陷在宽大柔软的航空座椅里,像一只被阳光晒化的白色小猫咪。他面前的小桌板上摊着一本崭新的漫画书,但显然主人的心思早就飞了。那头蓬松的白卷毛随着飞机的轻微颠簸一晃一晃,琥珀色的眼睛望着窗外,亮晶晶的,充满了对即将抵达的异国他乡(主要是异国美食)的憧憬。
“老板老板,” 岁岁忽然转过头,小脸上堆起一个讨好的、带着点狡黠的笑容,声音又软又甜,“那个……我没有出差费呀?”
烛恕动作一顿,挑眉看向这只明显在得寸进尺的小猫咪。
出差?
呵。
这次海外行程确实重要,但带上岁岁的唯一原因,就是他烛恕离了这只“活体助眠器”,在陌生的环境和时差下,睡眠质量绝对会崩盘。所以,岁岁本质上就是带薪休假——不用练舞,不用背台词,不用录综艺,薪水照拿,还能跟着老板蹭吃蹭喝蹭豪华酒店。
现在,这小东西居然还敢伸手要“出差费”?
烛恕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哼,带着十足的嫌弃。他慢条斯理地拿起手机,解锁,指尖在屏幕上随意划拉几下,点开转账界面。
岁岁见他没说话,只是拿起手机,心里有点打鼓,小眼神偷偷瞄着。
只见烛恕修长的手指在金额栏飞快地输入了【52000】,备注栏空着,然后指尖一点——
“叮咚~”
岁岁的手机清脆地响了一声。
他赶紧掏出来一看,银行APP的到账通知赫然在目:来自【烛恕】的转账 52000.00元。
“哇!” 岁岁的眼睛瞬间像通了电的小灯泡,“噌”地一下亮得惊人!小脸因为兴奋而泛起红晕,“谢谢老板!老板你最好啦!” 他捧着手机,对着那串数字看了又看,开心得恨不能原地蹦两下,完全没觉得这个数字组合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小猫脑子里此刻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刷屏:下飞机!吃大餐!牛排!鲍鱼!大龙虾!意面!
巨大的喜悦和即将到来的美食幻想迅速消耗着他的精力。加上飞机平稳飞行带来的轻微白噪音,岁岁亢奋的情绪像被戳破的气球,迅速瘪了下去。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长长的睫毛沾上了生理性的水汽,眼皮开始沉重地往下坠。小脑袋一点一点,像小鸡啄米,眼看就要磕到舷窗上。
烛恕看着他这副前一刻还精神抖擞、下一刻就秒变瞌睡虫的傻样,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他伸出手,动作极其自然地绕过岁岁的肩膀,温热宽大的手掌轻轻托住那颗摇摇晃晃的白毛小脑袋,然后微微用力,引导着它靠在了自己坚实宽厚的肩膀上。
岁岁似乎被这细微的动作惊扰了一下,迷迷糊糊地“唔”了一声,但在感受到那熟悉又令人安心的支撑后,小脑袋下意识地在那温热的肩窝里蹭了蹭,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呼吸很快就变得均匀绵长,彻底睡熟了。
烛恕微微侧头,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的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少年睡颜恬静,长睫如蝶翼般覆下,在白皙的皮肤上投下一小片阴影,粉嫩的唇瓣微微张着,毫无防备。属于岁岁身上那种干净的皂角混合着阳光晒过毛绒玩具的暖融融气息,丝丝缕缕地萦绕在鼻尖。
那份关乎数亿资产的并购文件还摊在小桌板上,此刻却彻底失去了吸引力。
烛恕的注意力,完全被肩头这只沉睡的小猫占据了。他空闲的那只手,鬼使神差地伸了过去。指腹先是轻轻拂过岁岁光洁饱满的额头,感受着皮肤细腻的触感。接着,如同上瘾般,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好奇和隐秘的愉悦,他的指尖落在了岁岁软乎乎的脸颊上。
温软,细腻,带着睡梦中的温热,像最上等的暖玉。
烛恕的指腹带着薄茧,动作却放得极轻,小心翼翼地、一下下地捏着那饱满的颊肉,感受着那惊人的弹性和柔软在指间变幻。像在把玩一件稀世珍宝,爱不释手。
指尖下温软滑腻的触感,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勾起了另一段鲜明而……灼热的记忆。
那天晚上,他把这小东西按在腿上……教训……
手掌落下时,隔着薄薄的家居裤,那圆润挺翘的小屁股上传来的……惊人的弹性和饱满的触感……
还有那张仰起的、布满泪痕的小脸……
湿漉漉的琥珀色大眼睛里盛满了委屈和控诉,漂亮的鼻尖哭得通红,粉嫩的唇瓣微微颤抖着,像被风雨摧残过的、可怜又倔强的花瓣……
烛恕的心跳,毫无预兆地漏跳了一拍,随即又以一种陌生的、强劲的力道重重擂动起来。一种奇异的、滚烫的暖流,伴随着一丝清晰的悸动,猝不及防地从心口炸开,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连带着耳根都有些微微发烫。
他捏着岁岁脸颊的手指,蓦地顿住了。
指尖下的温软依旧。
但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悄然改变了。
烛恕垂下眼睫,掩去眸底翻涌的复杂情绪。他并没有惊慌,也没有否认。反而,一种近乎冷酷的理性思维迅速接管了那突如其来的悸动。
心动?
不是很正常吗?
他冷静地剖析着:
岁岁好看。精致得像橱窗里最昂贵的洋娃娃,却带着鲜活的生命力。
性格好。单纯,直率,勇敢,像块未经雕琢却温润生辉的璞玉。
最重要的是——他独一无二。他是他烛恕这具行尸走肉般躯壳里,唯一能抓住的、活生生的救命稻草,是能让他从无尽失眠地狱中短暂解脱的安眠药。
光是最后这一点,就足以构成最强大的吸引力。
至于岁岁无法带来传统意义上的家族联姻利益?
烛恕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傲慢的弧度。
他的商业帝国早已稳固如山,不需要牺牲什么来换取利益。他烛恕要什么人,还需要看别人的脸色?父母那边……只要岁岁能让他睡个好觉,让他这个继承人能精神饱满地继续带领集团前行,光是这一点“实用价值”,就足够堵住任何质疑的嘴了。说不定父母还会觉得这“小药罐子”买得值。
想通了这一点,烛恕心底那点陌生的悸动,迅速被一种“理所当然”和“势在必得”的掌控欲所取代。他不再纠结,也无需自我催眠。
他重新动了动手指,更加心安理得地、带着一种近乎宣告所有权的意味,继续揉捏着岁岁软乎乎的脸颊肉,动作比刚才更加亲昵和……肆无忌惮。目光落在少年沉睡的侧脸上,深邃的眼底,沉淀下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而灼热的专注。
嗯。
是他的。
飞机平稳地穿越云层,舷窗外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高大的男人肩头依偎着熟睡的白发少年,男人修长的手指带着隐秘的温柔和占有欲,轻轻捏着少年的脸颊,仿佛在无声地丈量和确认着属于自己的珍宝。那份关乎数亿资产的并购文件,被彻底遗忘在小桌板的一角,在阳光下泛着冷硬而寂寞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