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又薇觉得自己可能真的疯了。
要么就是还在做梦。
系统……归他管？
那她这些天提心吊胆、上蹿下跳、泼汤摔跤是为了什么？！员工入职培训吗？！
萧彻完全听不懂凌宵在说什么“系统”、“任务”，但他看懂了林又薇那副世界观崩塌的表情。这让他更加烦躁，剑尖又往前送了半寸：“凌宵！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凌宵终于施舍给萧彻一个眼神，那眼神如同看一只吵闹的蝼蚁。
“将军，”他语气淡漠，“你的剑，很碍事。”
话音未落，也不见他如何动作，萧彻只觉得手腕一麻，一股完全无法抗拒的巨力传来，佩剑“哐当”一声脱手落地。
萧彻脸色剧变，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又看向依旧端坐、仿佛从未动过的凌宵。
这……这是什么武功？！
凌宵不再看他，目光重新落回魂游天外的林又薇身上。
“这个世界，”他开口，声音清晰地传入林又薇耳中，带着一种非人的冰冷和残酷，“是一个濒临崩溃的冗余程序。”
林又薇：“！！！”
“而我，是看守者，或者说……管理员。”
他指尖轻轻敲了敲石桌桌面。
“你，林妙妙，是一个意外闯入的变量。你带来的那个‘系统’，不过是底层清理机制的一种具象化，试图通过‘攻略’、‘抹杀’这类简单指令，将你这个变量同化或清除。”
林又薇张了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程序？管理员？清理机制？信息量太大，她CPU彻底烧了。
“现在，我接管了。”凌宵的语气不带丝毫感情，“旧的任务作废。”
他看着她，眼神像是在评估一件工具的价值。
“新的任务只有一个——”
【证明你是这个世界，不可替代的‘真实’。】
林又薇茫然地看着他。
凌宵微微倾身，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是神明俯视尘埃般的漠然。
“若证明不了……”
“你的存在，便失去意义。”
没有电击威胁，没有抹杀警告。
但这句话带来的寒意，比系统所有的惩罚加起来，更让她毛骨悚然。
存在……失去意义？
她看着凌宵那张俊美无俦，却冰冷如同数据构成的脸，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紧紧攫住了她的心脏。
这游戏，从地狱模式，直接跳到了生存or毁灭的终极关卡。
林又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
她瘫在椅子上，脑子里反复回响着凌宵那句“存在失去意义”。
没有系统的电击威胁，没有将军的剑拔弩张，但那种来自更高维度的、轻描淡写的审判，更让她不寒而栗。
证明自己是“真实”的？
这算什么鬼任务？！她活生生一个人站在这里，还不算真实吗？！
“珍珠，”她声音沙哑地开口，“你说，我怎么才能证明我是我？”
珍珠：“……” 夫人果然被刺激疯了。
崩溃了半个时辰后，林又薇猛地坐直了身体。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她想起凌宵说的“冗余程序”、“濒临崩溃”。如果这个世界是一段程序，那什么能证明“真实”？
影响力？改变？创造价值？
对！一定是这样！
她不能像原主那样在后宅等死，也不能只围着凌宵和萧彻转！她得做点什么，留下痕迹，证明她来过，存在过，并且让这个世界因她而不同！
“珍珠！磨墨！铺纸！”
林又薇撸起袖子，眼神里燃起熊熊斗志。她虽然是个咸鱼，但穿越前也是个热爱美食的社畜！别的不会，搞点超前的餐饮创意还不行吗？
她趴在桌上，开始凭借记忆画火锅的草图，写鸳鸯锅的构想，列麻辣、番茄、菌菇锅底的配料，设计那种中间带S形隔板的特制铜锅……
清辉阁内。
凌宵面前，空气如同水波般荡漾，浮现出一面透明的光屏。
光屏上清晰地显示着林又薇房间里的实时景象——她正抓耳挠腮，一边画着奇奇怪怪的图纸，一边在纸上写满了“毛肚”、“黄喉”、“鸭肠”、“肥牛”等他看不懂的词汇。
一串串复杂的数据流在影像旁边飞速滚动：
【行为模式分析：偏离原定剧情线95%……】
【能量扰动检测：个体行为对世界底层逻辑产生微弱但持续干扰……】
【世界稳定性评估：因变量【林又薇】的创造性行为，稳定性增益+0.0001%……】
凌宵淡漠地看着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0.0001%”，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一下。
他挥手撤去了水镜。
书房内恢复寂静。
他原本古井无波的眼眸深处，极快地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
困惑与好奇。
这只意外闯入的、笨拙的、怕死却又意外坚韧的“小变量”，下一步，会怎么做？
他忽然，有点想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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