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不是时候。
谢冥烛不确定进去后会面对什么——是一群玩家,还是那个诡异的"女人"?这个村子已经所剩无几的空间仍在不断缩小,可主线任务却毫无进展。
在来的过程中,谢冥烛始终保持着对周围的警觉。太安静了,安静得可怕。除了那个女人刺耳的尖叫声,黑夜中再无其他声响。
最终,谢冥烛没有选择进屋。她果断转身,朝着村子的边缘跑去。
眼前的景象令人窒息——整个村子已经变成了一座孤岛。谢冥烛凝视着所谓的"海水",这真的还能称之为水吗?手电筒的光束照射下,水面漆黑如墨,不透一丝光亮,浑浊中泛着诡异的血红色。
突然,那"女人"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村子的收缩停止了。黑色的水流不再上涨,连持续不断的雨也停了。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谢冥烛沿着村子边缘小心翼翼地前行。她不敢发出任何声响,此刻的寂静令人毛骨悚然。没有NPC也就罢了,竟然连其他玩家的声音都消失了。
唯一的光源只有手中的手电筒,所幸一路并未遇到危险。
在一滩血水前,谢冥烛停下了脚步。她神色平静地用手电筒扫视四周——没有月亮,唯一的亮光来自她手中的光源。依然没有活人的迹象。
蹲下身,谢冥烛用空着的那只手触碰血水。粘稠、腥臭,还带着灼烧感。手电筒照亮的地面上,一道清晰的凹痕延伸向村子内部,像是被重物拖拽留下的痕迹。
这个方向......
谢冥烛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正当她准备顺着痕迹探查时,黑暗中突然走出几个人影。
一、二、三、四,四个,无法确定是人是鬼。
谢冥烛握紧了手中的笔,警惕地注视着来人。两男两女,至少外表是人类。这让她稍稍松了口气,但戒备丝毫未减。
出乎四人意料的是,谢冥烛主动向前走去。待在"河边"太危险了,一旦有事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在相距一米多远的地方,谢冥烛停下脚步。双方陷入诡异的沉默,互相打量着对方。
谢冥烛认出了其中三人:领头的北夜,他队伍中的一个女生,以及段怀队伍里唯一的女性成员---钦兰。剩下那个陌生男子想必也是资深玩家。
她注意到北夜和他队里的女生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桂花香,与唐尘身上的气味不同。这个发现让她暗自思索,但很快否定了"香味代表队伍"的猜测,弊端太多了。
"是你!"钦兰突然出声,却只是喊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谢冥烛正想逃离,却发现双腿无法动弹。她在心里暗骂一声,表面却挤出一个微笑:"几位,我们认识吗?"
"不认识。"北夜的声音出奇地温和,"但我们有些事需要向你请教。"
他队伍里的女生闻言露出诧异的神色,忍不住看向自己的队长。
谢冥烛注意到这个细节,脱口而出:"我们...以前认识吗?"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不认识,你见过我?"北夜疑惑的表情不似作伪。
"应该吧。"谢冥烛转移话题,"你们找我请教?"她实在想不通,积分榜第43名的大佬北夜,带着三个资深玩家,能有什么需要向她请教的。
"嗯,关于这个副本的事,可能只有你知道。"北夜依旧温和。
他队伍里的女生已经忍不住用看陌生人的眼神打量自己的队长了。
"呵呵。"谢冥烛冷笑,用笔指了指自己的腿,"这就是你们的'请教'方式?"
"抱歉。"北夜示意另一个男生。那人似乎做了什么,谢冥烛只觉腿上一麻。她试着活动双腿,还没来得及逃跑,北夜就精准地扣住了她的手腕,那支笔仍被她死死攥在手里。
北夜的力道恰到好处,谢冥烛完全无法挣脱。认命般地,她放弃了抵抗:"好吧,我不跑了。你们想聊什么?"
"在这里聊不方......"
北夜话音未落,谢冥烛突然掐灭了手电筒。黑暗如潮水般瞬间吞没众人,就在这电光火石的间隙,一道锐利的破空声划过——
"嗖!"
冰冷的金属擦过肌肤,四人同时感到一阵刺痛。
北夜反应极快,立即从系统背包取出新的手电筒。光线亮起的刹那,只见几人身上都出现了渗血的伤口,而谢冥烛已经不见踪影。
"别动。"北夜拦住正要追击的三人,指间夹着一枚造型诡异的飞镖。细密的尖刺已经扎进他的掌心,鲜血顺着金属纹路蜿蜒而下。
"先验伤。"
他队伍里的女队员立刻开始检查伤势,另外两人却露出不解的神情。钦兰——段怀队伍中的那名女性——忍不住质问:"虽然你等级最高,但就这样放她走?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她!"
北夜没有看她,飞镖上的尖刺已经刺破他的手掌,鲜血缓缓渗出。这枚飞镖设计精巧,布满细密尖刺,根本不适合徒手接握。
"队长,没有毒。"女队员汇报道。
"嗯,你们先回去。"北夜说着,飞镖突然从他手中消失。他这才转身面对三人,手上的伤口似乎毫不在意。
"什么意思?"钦兰声音提高,"让她跑了还怎么找?就算是你,一个人也不可能在这地方找到她!"
北夜终于看向她,居高临下的目光让钦兰不自觉地后退半步。"我不是那个意思..."她的语气顿时弱了下来。
"Jer。"北夜直接转向始终沉默的男队员,"跟我走。"
被点名的男人看了看钦兰,又看了看自己手臂的伤口,最终沉默地站到北夜身侧。
"走啦。"女队员拽住钦兰的手腕,压低声音:"我们队长就那样,下次……”
钦兰虽然对北夜不满,但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只好回去。
……
枯叶被踩碎的声响渐渐远去时,没人注意到十步开外那栋倾斜的木屋——谢冥烛正将耳朵紧贴在霉变的门板上,连呼吸都放得极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