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浅面色不变,连眼睫毛都没动一下。
她只感觉到,腰间那只大手,倏然收紧。
陆景行的心声,已经是一片狂风暴雨。
【这群长舌妇!懂个屁的审美!】
【乔安安穿得像只火鸡,还好意思嘲笑别人?】
【敢说我的人朴素?她们的眼睛是瞎了吗!这叫高级感!】
【白清浅怎么不还嘴?被人欺负到脸上了还不出声?真是个笨蛋。】
乔安安见白清浅不说话,愈发得意。
她晃了晃手里的红酒杯,朝着白清浅走近一步,身体微微前倾。
“白小姐,我们交个朋友吧?以后景行哥哥不带你出来玩,你可以找我呀。”
她的动作看起来像是要和白清浅碰杯,但那杯口,却明显朝着白清浅的裙子倾斜。
红色的酒液,对上月白色的丝绸。
后果可想而知。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
陆景行忽然动了。
他揽着白清浅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一带,同时伸出另一只手,精准地挡在了乔安安的酒杯前。
“哗啦”
半杯红酒,尽数泼在了他那只骨节分明,戴着百万名表的手上,酒液顺着他的指缝,滴落在光洁的地板上。
全场,一片死寂。
乔安安的笑容僵在脸上,血色尽褪。
陆景行看都没看她一眼。
他抽出西装口袋里的方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的酒渍,动作优雅,眼神却冷得像冰。
“乔小姐。”
他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锥,狠狠扎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我的未婚妻,她的品味,就是我的品味。”
他抬起眼,目光穿过人群,直直地钉在乔安安脸上。
“你对她的衣服有意见,就是对我的眼光有意见。”
男人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雷霆万钧的压迫感。
“陆氏集团最近正在评估新的美学合作供应商,我看,乔氏……就不必参与了。”
一句话,宣判了乔氏集团的死刑。
乔安安的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周围的名媛们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陆景行却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扔掉手里的方巾,转身从侍者的托盘里拿起一杯香槟,递到白清浅面前。
他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声音低沉。
“渴了?”
白清浅的耳边,却是他得意又傲娇的心声。
【看到了吗?这就是霸总的实力。】
【谁还敢多说一个字?】
【哼,一群没见识的东西。还是我的月光仙子最好看。】
白清浅接过酒杯,指尖不经意地碰触到他的。
他的手很烫。
她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酒会后半场,再没有人敢上前来打扰。
陆景行带着白清浅去了露台。
晚风微凉,吹散了室内的酒气。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靠在栏杆上,看着远处的城市夜景。
白清浅站在他身边,安静地陪着。
【她刚才是不是被吓到了?】
【看着脸色有点白。】
【早知道就不带她来了,这种场合真没意思。】
【要不要去给她拿点蛋糕?她好像很喜欢吃甜的。】
白清浅的心,被这笨拙的关怀轻轻撞了一下。
就在这时,一道怨毒的低语从他们身后不远处传来。
是乔安安和她的朋友准备离开。
“神气什么,要不是三年前那件事,他陆景行需要靠联姻来稳固地位?还不知道是谁求着谁呢。”
声音很轻,却一字不漏地飘进了白清浅的耳朵里。
三年前?
那件事?
白清浅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回程的车里,气氛依旧沉默。
车窗外流光飞逝,将陆景行线条冷硬的侧脸映得明明灭灭。
白清浅看着他,脑子里盘旋着乔安安那句话。
难道,这场婚姻背后,还藏着她不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