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块深蓝色的镜面蛋糕,上面用糖霜和金箔点缀出璀璨的星河,美得像一件艺术品。
陆景行看到她眼里的光,心里瞬间乐开了花。
【看!她喜欢!】
【我就知道!我的品味果然没错!】
【算她识货!】
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以此来掩饰自己快要咧到耳根的嘴角。
白清浅拿起小勺子,小心翼翼地挖了一块放进嘴里。
酸甜的莓果味和浓郁的奶香在味蕾上瞬间炸开,口感细腻丝滑,好吃到让人想眯起眼睛。
“很好吃。”她由衷地赞叹。
【那当然。】陆景行在心里得意地想。
气氛,在这一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和谐与温馨。
窗外是万家灯火,室内是琴声悠扬,眼前是英俊却别扭的男人,和美味的甜点。
白清浅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
或许,这样的日子,也还不错。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像一把尖刀,划破了这层温馨的薄纱。
是陆景行的私人电话。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陈默。
这个时间,陈默打电话过来,绝对不是小事。
陆景行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他拿起手机,对白清浅低声说了句“失陪”,然后起身走到了不远处的落地窗边。
白清浅看着他的背影,那挺拔的脊背在接通电话的一瞬间,就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也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但是,下一秒,一道排山倒海般的怒吼,在她脑海里轰然炸开!
【白月霜!那个毒妇!】
【伪造照片?和赵家那个废物私会?】
【她以为这样就能毁了我的婚事?她以为她能动我陆景行的人?!】
白清浅的血液,在这一瞬间几乎凝固。
白月霜!
她的继妹!
这个名字像一条毒蛇,瞬间缠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呼吸都变得困难。
紧接着,陆景行更加狂暴的心声,像密集的冰雹,狠狠砸进她的脑海。
【谁给她的胆子!谁敢动我的清浅!】
【找死!她这是在找死!】
【我要让她知道,动我妻子是什么下场!我要让白家破产!让赵家从榕城消失!我要让他们所有人,都跪下来求饶!】
那股滔天的怒意,带着毁天灭地的戾气,和之前对付李蔓、林薇时那种居高临下的蔑视完全不同。
这是一种被触及逆鳞的、最原始的暴怒。
白清浅的手脚一片冰凉。
就在这时,她的手包里,手机也跟着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她颤抖着手打开。
短信内容很简单,只有一个新闻链接。
她点了进去,一个刺眼的标题瞬间灼伤了她的眼睛。
【豪门惊爆!陆氏神秘新婚妻子疑似出轨,深夜与赵氏公子酒店幽会!】
标题下面,是一张被刻意拍得模糊又暧昧的照片。
照片里,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背影和她有七八分相似,正低着头,被一个男人半搂着腰,塞进一辆跑车里。
拍摄的角度极其刁钻,看起来就像是一场无法辩驳的亲密接触。
白清浅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又是这样。
又是这种卑劣无耻的手段。
从学生时代开始,白月霜就用这种栽赃陷害的方式,毁掉了她一次又一次的机会,抢走了属于她的一切。
现在,她又把这套用在了这里。
她想毁掉的,是白清浅如今唯一的庇护所。
陆景行结束了通话。
他转过身,脸上那股滔天的怒意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冰。
他迈步走回餐桌,目光落在白清浅惨白的脸上,和她紧紧攥着手机、微微颤抖的手上。
他什么都没问。
他知道,她已经看到了。
他心里那头咆哮的猛兽,在看到她惊惶眼神的那一刻,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一股尖锐的、混杂着心疼的怒火。
【她吓到了。】
【该死!这帮杂碎,居然敢吓唬她!】
【我不该让她看到的……】
他没有去牵她的手,也没有说任何安慰的话。
他只是伸出手,拿起了自己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
“我们走。”
他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白清浅像个木偶一样,被他拉着站了起来,跟着他走出餐厅。
在上车前,陆景行拨通了陈默的电话。
白清浅就站在他身边,清晰地听见他用一种冷到骨子里的声音,下达着一道道指令。
“陈默。”
“准备公关部,最高等级响应。”
“一个小时内,我要所有刊登这条新闻的媒体,都收到我们法务部的函件,告诉他们,准备好接受诽谤诉讼。”
“查清楚,白家那边,是谁放出的消息。还有赵家,那个废物叫什么,把他给我查个底朝天。”
他顿了顿,夜风吹起他的衣角,也吹来了他最后那句话。
那声音很轻,却带着足以将人凌迟的森然寒意。
“还有……白月霜。”
“把她从小到大所有的事情,都给我挖出来,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