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浅听得眼皮一跳。
这个男人,是真的狠。
“嗯。”陆景行对着电话,只发出了一个单音节。
“告诉赵家,管好自己的儿子。再有下次,就不是一通电话能解决的事了。”
“是,陆总。”
“还有,”陆景行补充道,“白氏集团所有与陆氏相关的业务,全部终止。通知下去,榕城商圈,我不想再看到白家的项目。”
陈默心头一凛:“明白。”
这是要……赶尽杀绝。
电话挂断。
客厅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陆景行关掉电视,整个空间的喧嚣瞬间被抽离。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很晚了,上去休息。”
他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仿佛刚才那个在心里为她摇旗呐喊、恨不得把全世界都踩在脚下送给她的人,根本不是他。
白清浅点点头,也站了起来。
经过他身边时,他却忽然伸出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掌心很烫,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白清浅的身体一僵,不解地看向他。
陆景行没有看她,目光落在空无一物的墙壁上,下颌线紧绷。
“做得很好。”
他从喉咙里挤出四个字,声音又低又哑。
说完,不等白清浅反应,他就松开手,径直上了楼,背影带着几分落荒而逃的仓促。
白清浅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被他握过的手腕。
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他灼人的温度。
而她的脑海里,还回荡着他刚才那句心口不一的咆哮。
【夸她!快夸她啊!陆景行你这个废物】
【就说一句‘做得很好’?你嘴是租来的吗?到期了?】
【你应该说:清浅,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人,我为你骄傲!我为你自豪!我为你哐哐撞大墙!】
白清浅:“……”
她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笑声很轻,却像一根羽毛,轻轻扫过心尖,带起一片酥麻的痒。
压抑了整晚的紧张、愤怒、和快意,在这一刻,都化作了这声哭笑不得的轻笑。
这个男人。
真是……有点可爱。
接下来的几天,榕城的上流圈子,每天都在上演着现实版的墙倒众人推。
白家成了最大的笑话。
白正明呕心沥血筹备的城西项目彻底泡汤,公司股价一泻千里,银行抽贷,合作伙伴纷纷解约,资金链岌岌可危。
他几天之内,头发白了一半。
而白月霜,则从一个人人艳羡的云端名媛,摔成了人人鄙夷的过街老鼠。
她被学校勒令休学,所有的奢侈品代言全部解约,还面临着天价的违约金赔偿。
以往那些围着她转的“好姐妹”,如今对她避如蛇蝎,甚至还在私下的聚会里,把她当成最精彩的谈资,肆意嘲笑。
她们模仿着她在发布会上被爆出时的表情,添油加醋地描述着她如今的惨状,笑得花枝乱颤。
这些话,又通过各种渠道,一字不落地传回白月霜的耳朵里。
她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砸光了所有能砸的东西,每天除了尖叫就是哭嚎。
她不相信,不相信自己会败得这么惨。
“是白清浅,是那个贱人陷害我。”
“王涛是他妈的叛徒,他收了我的钱,还敢反咬我一口。”
“还有景行哥哥……他怎么能这么对我?他明明是喜欢我的。
一定是白清浅那个狐狸精给他灌了迷魂汤。”
她的母亲刘雪梅每天守在门口,听着女儿癫狂的哭喊,心如刀绞,却又无计可施。
白正明已经对这个女儿彻底失望,甚至下令,不许她再踏出房门一步。
白家,愁云惨淡。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陆家别墅的平静。
这天,是一年一度的榕城慈善拍卖晚宴。
能到场的,无一不是榕城真正的顶级权贵。
这也是风波之后,陆景行和白清浅的第一次公开共同亮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