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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药续命

她年若归

意识是一片沉浮的海,我被裹挟在冰冷的浪潮里,时而被抛上浪尖,时而又被拽入深渊。

马枪子弹贯穿胸膛的创口传来麻木的剧痛,那痛楚仿佛不是属于我的,更像是从遥远的时空传来的回声。

唯有极致的寒冷是真实的,它从胸口那个不断渗血的窟窿里涌出,沿着四肢百骸的经络蔓延,要将我的灵魂都冻结成冰。

耳边是嘈杂的人声,帆布帐篷被风掀起的哗啦声、伤兵压抑的呻吟声、金属器械碰撞的叮当声,混杂在一起,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浓雾,模糊不清。

我努力想睁开眼,想看清是谁在我身边呼喊,想确认镇塘城的城墙是否还在,但眼皮重如千钧,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已耗尽。

我这是……要死了吗?

这个念头在混沌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竟带来一丝奇异的平静。作为萧家世代镇守南疆的继承人,马革裹尸本就是刻在骨血里的宿命。

只是……我还有未尽之事,还有……未见之人。

一抹清冽的海棠花香,混杂着绍兴花雕的醇厚酒气,若有若无地飘入我的鼻息。这熟悉的味道,像一根无形的线,将我下坠的灵魂猛地向上拉扯了一下。

是她。

苏青棠。

"都让开!"一个女声骤然划破帐篷内的混乱,清越的声线因极致的惊惶而变得尖锐、嘶哑,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我能想象出她此刻的模样——那双总是含着三分疏离的浅色眼眸,此刻定是被恐惧与决绝烧得通红。那头标志性的银发此刻定是凌乱不堪,平日里一丝不苟的素绉缎旗袍也定沾满了尘土与血污。

紧接着,我感到自己被小心翼翼地抬起,安置在一张冰冷的行军床上。几双手在我身上忙碌着,粗糙的军毯被撕开,露出我被鲜血浸透的军装。

那深绿色的布料早已被暗红色的血渍浸透,僵硬地贴在身上,散发着铁锈与硝烟混合的刺鼻气味。我听见有人倒抽冷气的声音,还有压抑的惊呼。

"大夫!快来看看!萧将军她……" 这是亲兵小李的声音,带着哭腔,往日里的爽朗荡然无存。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抖:"这……恐怕是……" 是随军的张大夫,他行医三十年,见惯了生死,此刻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

"说!她到底怎样了?!"苏青棠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利刃,狠狠地扎进这片混乱之中。

我能听出她声音里的颤抖,那不是平日里她倚在"海棠春"雕花柜台边,慵懒地摇着湘妃竹烟杆时的从容,而是一种濒临崩溃的恐惧。

"回……回苏老板,"张大夫的声音结结巴巴,手指颤抖地搭在我的颈动脉上,"将军她……她伤在心口,马枪子弹贯穿……这……这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不可能!"她猛地拔高了声调,那声音里蕴含的绝望,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尽管那颗心脏早已因失血过多而停止了有力的跳动。

"她不会有事的,她答应过我会回来的……"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带着一丝近乎哀求的呜咽,"你们再试试,求求你们,一定要救她!"

"苏老板,您节哀……"张大夫无奈地叹息,收 意识是一片沉浮的海,我被裹挟在冰冷的浪潮里,时而被抛上浪尖,时而又被拽入深渊。

马枪子弹贯穿胸膛的创口传来麻木的剧痛,那痛楚仿佛不是属于我的,更像是从遥远的时空传来的回声。

唯有极致的寒冷是真实的,它从胸口那个不断渗血的窟窿里涌出,沿着四肢百骸的经络蔓延,要将我的灵魂都冻结成冰。

耳边是嘈杂的人声,帆布帐篷被风掀起的哗啦声、伤兵压抑的呻吟声、金属器械碰撞的叮当声,混杂在一起,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浓雾,模糊不清。

我努力想睁开眼,想看清是谁在我身边呼喊,想确认镇塘城的城墙是否还在,但眼皮重如千钧,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已耗尽。

我这是……要死了吗?

这个念头在混沌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竟带来一丝奇异的平静。作为萧家世代镇守南疆的继承人,马革裹尸本就是刻在骨血里的宿命。

只是……我还有未尽之事,还有……未见之人。

一抹清冽的海棠花香,混杂着绍兴花雕的醇厚酒气,若有若无地飘入我的鼻息。这熟悉的味道,像一根无形的线,将我下坠的灵魂猛地向上拉扯了一下。

是她。

苏青棠。

"都让开!"一个女声骤然划破帐篷内的混乱,清越的声线因极致的惊惶而变得尖锐、嘶哑,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我能想象出她此刻的模样——那双总是含着三分疏离的浅色眼眸,此刻定是被恐惧与决绝烧得通红。那头标志性的银发此刻定是凌乱不堪,平日里一丝不苟的素绉缎旗袍也定沾满了尘土与血污。

紧接着,我感到自己被小心翼翼地抬起,安置在一张冰冷的行军床上。几双手在我身上忙碌着,粗糙的军毯被撕开,露出我被鲜血浸透的军装。

那深绿色的布料早已被暗红色的血渍浸透,僵硬地贴在身上,散发着铁锈与硝烟混合的刺鼻气味。我听见有人倒抽冷气的声音,还有压抑的惊呼。

"大夫!快来看看!萧将军她……" 这是亲兵小李的声音,带着哭腔,往日里的爽朗荡然无存。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抖:"这……恐怕是……" 是随军的张大夫,他行医三十年,见惯了生死,此刻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

"说!她到底怎样了?!"苏青棠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利刃,狠狠地扎进这片混乱之中。

我能听出她声音里的颤抖,那不是平日里她倚在"海棠春"雕花柜台边,慵懒地摇着湘妃竹烟杆时的从容,而是一种濒临崩溃的恐惧。

"回……回苏老板,"张大夫的声音结结巴巴,手指颤抖地搭在我的颈动脉上,"将军她……她伤在心口,马枪子弹贯穿……这……这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不可能!"她猛地拔高了声调,那声音里蕴含的绝望,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尽管那颗心脏早已因失血过多而停止了有力的跳动。

"她不会有事的,她答应过我会回来的……"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带着一丝近乎哀求的呜咽,"你们再试试,求求你们,一定要救她!"

"苏老板,您节哀……"张大夫无奈地叹息,收回了手,"子弹穿心,神仙也难救。她……她大概是活不来了。"

我感到世界在飞速远离,那些声音变得越来越遥远。原来,这就是死亡的感觉。没有想象中的痛苦,只有无尽的下坠和冰冷。

我仿佛看到那五年里的一幕幕在眼前闪过——

她站在"海棠春"门口的酒摊后,银白的长发用红绸带随意束着,在风里微扬,阳光洒在她脸上,美得像一幅不真实的画;

她坐在临窗的卡座里,指尖夹着烟杆,烟雾缭绕中对我露出一个极淡的笑,那笑容像春日里融化的冰雪,能暖到人心底;

她在我出征前的那个清晨,将那杯温热的当归酒递到我唇边,眼中的决绝与疯狂,当时我未能完全读懂,此刻却清晰得如同昨日。

青棠,对不起,我食言了。

就在我即将彻底坠入永恒的黑暗时,一股力量猛地抓住了我的手。那只手冰凉,却在微微颤抖,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皮肉里。

我能感觉到她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笔、调酒留下的痕迹,熟悉而安心。

"那……那她现在还有气息吗?"是苏青棠的声音,带着一丝被重新点燃的、微弱到几乎要熄灭的希望火苗。

"气息尚存,"张大夫的声音里带着不忍,"但也……"

"但也什么?"她急切地追问,像一个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有气息就还有救,对不对?你们一定要救救她!"

"还有一口气,"张大夫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说出了残忍的真相,"但也活不久了。"

死寂。

帐篷里瞬间安静下来,连风掀起帆布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清晰。我能感觉到,抓住我的那只手瞬间松开了,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我听不见她的哭声,却能感受到那股铺天盖地的悲伤,比我胸口的伤洞还要空旷,还要冰冷。那悲伤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整个帐篷笼罩,让所有人都喘不过气。

我以为一切都将就此结束。

然而,几秒钟后,那股死寂被一种决绝到疯狂的意志打破。

"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让她活下来!"苏青棠的声音再次响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血腥味,"我苏青棠绝不会让她就这么离开!"

"去煎药!"她厉声催促着,一改往日的柔情似水,那头耀眼的白发仿佛都因她的怒气而根根倒竖,"不管用什么药材,必须把她救回来!"

"苏老板,军中珍贵的药材都已耗尽,只剩下一些普通的草药了……" 负责药材的士兵面露难色,低声说道。

"那就用普通草药!"她紧攥着拳头,声音嘶哑,"再去把城里所有的大夫都给我找来!我就不信,这偌大的镇塘城,这么多大夫,救不活她一个!"

她的声音穿透帐篷,传到外面,让所有听到的人都为之动容。我能感觉到她俯身靠近我,她的发丝垂落在我的脸上,带着一丝冰凉的触感。

我的意识再次变得模糊,仿佛陷入了一场漫长的梦境。梦里,我听见无数脚步声来来往往,听见压抑的讨论和一声声的叹息。

有人说"苏老板疯了",有人说"萧将军命该如此",但更多的人是沉默。最后,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她压抑的、绝望的啜泣,像细密的针,一下下扎在我即将消散的灵魂上。

别哭……

我想对她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我想抬起手,擦掉她的眼泪,却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就在这时,我感到她离开了。那抹萦绕在我身边的海棠香气也随之淡去。连她也放弃了吗?也好……这样,她就不会再为我伤心了。

可没过多久,那股熟悉的香气又夹杂着一阵急促的风,重新将我包围。她回来了。

我感到一双微凉的手轻轻托起了我的后颈,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有什么东西被凑到了我的唇边,一股奇异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药香钻入鼻尖。

那香味清冷而霸道,带着一股淡淡的腥甜,瞬间驱散了周围浓重的血腥气和草药的苦涩。

紧接着,一双柔软微凉的唇瓣贴上了我的。我混沌的意识猛地一震。是她的唇。

那触感柔软而温暖,带着她独有的海棠花香和淡淡的酒气,与我冰冷的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能感觉到她的颤抖,她的紧张,还有她的决心。

一粒丹药被渡入口中,随即,一股温热的津液裹挟着那粒丹药,引导着它滑入我的喉咙。

那丹药入口即化,仿佛不是实体,而是一团燃烧的火焰,顺着我的食道一路向下,所过之处,一片滚烫。

那股灼热的暖流瞬间冲入我冰冷的胸腔,没有预想中的剧痛,反而像一只温暖的大手,将我下坠的灵魂硬生生拽了回来。

那股暖流迅速扩散至我的四肢百骸,驱散了那股深入骨髓的寒意。我胸口的窟窿仿佛被什么东西填满了,虽然依旧空洞,却不再流失生命。

我的意识被这股力量强行稳固住,不再下坠,而是陷入了一片深沉而温暖的黑暗之中。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我最后听到的,是她贴在我耳边,带着哭腔的、无比珍重的呢喃。

"烬凰,你一定要好起来……"

镇塘城洋人诊所的玻璃门被苏青棠撞开时,发出刺耳的嗡鸣。

她几乎是半抱着萧烬凰冲进来的,银白的长发凌乱地黏在汗湿的额角,几缕发丝贴在苍白的脸颊上,上面还沾着细小的灰尘。

她身上那件平日里精心打理的素绉缎旗袍,此刻早已面目全非,下摆沾满了泥土,前襟更是被大片的血污浸透,凝固成暗褐色的斑块,分不清是她的还是萧烬凰的。

怀里的人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只有胸口微弱到几乎难以察觉的起伏,证明她还活着。

"彼得大夫!快救救她!"

她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像是砂纸摩擦木头的声音,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和深入骨髓的恐慌。她的嗓子一定很疼,因为她每说一个字,都忍不住皱一下眉头。

诊所里的洋护士们被这副景象惊得愣在原地,手里的托盘都差点掉在地上。直到彼得大夫从里间匆匆走出,她们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迎上来。

彼得大夫是镇塘城唯一的外科医生,一个在中国待了二十多年的英国人。他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白的白大褂,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蓝眼睛里满是震惊。

他快步走到苏青棠面前,看到萧烬凰胸口狰狞的创口时,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用流利的中文说道:"上帝啊……快!送手术室!准备输血!"

几个护士连忙接过萧烬凰,小心翼翼地将她抬上手术台。苏青棠却像钉在了原地,死死盯着那扇即将关上的手术室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

她的身体微微摇晃着,显然是过度劳累和精神紧张导致的。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也没有进食了。

"苏老板,您先休息一下吧。"护士长安慰道,她是个年长的中国女人,看着苏青棠的样子,眼中满是同情,想扶她到休息室。

"不用。"苏青棠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执拗,"我就在这里等。"

她找了个离手术室最近的椅子坐下,挺直脊背,像一尊望夫石。她的双手紧紧交握在膝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时间在她眼中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熬。手术室里传来金属器械碰撞的叮当声、彼得大夫偶尔用英文发出的指令声,还有护士们急促的回应声。

这些声音在苏青棠听来,都成了催命的鼓点,每一声都敲在她脆弱的神经上。

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有前世那幅画面反复闪现——白布覆盖的萧烬凰,苍白得没有一丝生气,任凭她怎么摇晃呼喊,都再也不会睁眼。

当时的绝望和痛苦,此刻再次席卷而来,让她几乎窒息。

不会的,这一世不会的。

她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她提前截住了那封泄露布防的信件,避免了萧烬凰陷入敌人的埋伏;她劝说萧烬凰多带了一个营的兵力,增强了防御力量;她甚至亲自跑到城门口,把那杯蕴含着"当归"之意的酒送到她手上……

她做了这么多,绝不能允许同样的结局再次发生!

"一定要没事,一定要没事……"她无意识地呢喃着,双手在膝上死死攥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的嘴唇干裂起皮,因为长时间没有喝水,连唾液都变得粘稠。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只是一炷香的功夫。当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彼得大夫摘下口罩,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时,苏青棠像被弹簧弹起,瞬间冲到他面前。

她的动作太快,差点摔倒在地,幸好旁边的护士扶了她一把。

"彼得大夫!她怎么样?"

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惧,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浅色眼眸,此刻盛满了惊惶。她的眼睛死死盯着彼得大夫的脸,生怕从他口中听到任何不好的消息。

彼得大夫看着她,张了张嘴,却又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欲言又止。他脸上的疲惫和沉痛,比任何语言都更令人心惊。他摘下眼镜,用手帕擦了擦镜片,又擦了擦额角的汗水。

苏青棠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飞快,咚咚地撞击着肋骨,仿佛要冲破胸膛。

"大夫!"她上前一步,情急之下抓住了彼得大夫的白大褂袖子,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无论如何,都要治好她!我有钱,我可以把'海棠春'卖了,我可以……"

那已经不是在询问,而是在哀求,在命令。她那头如霜的白发凌乱地垂下,衬着她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有一种凄厉到极致的美,和一种不惜一切代价的决绝。

彼得大夫沉默地看着她,良久,才缓缓开口,用他不太流利的中文说道:"子弹离心脏太近了……我们尽力了……取出了子弹,也止住了血,但她的心脏损伤太严重……现在,就看她自己的意志了。"

苏青棠只觉得耳边嗡的一声,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她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幸好扶住了旁边的墙壁,才没有摔倒。

她的脸色比萧烬凰还要苍白,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但仅仅是一瞬,她便猛地站稳了身形,眼中的绝望被一种更坚定的光芒取代。

"她会活下来的。"她一字一句地说,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因为她答应过我,要回来喝当归酒。"

她转过身,一步步走到病床边,轻轻执起萧烬凰毫无血色的手,将自己的掌心贴了上去。她的手很凉,因为紧张和劳累,几乎和萧烬凰的手一样冰冷。

她要把自己的温度,自己的力量,都传递给她。

"烬凰,我在这里等你。等你醒来,我们就去江南看春汛,好不好?"她的声音温柔得像一汪春水,眼底是化不开的柔情,"我们去苏州看园林,去杭州看西湖,去扬州吃早茶……所以,你一定要醒过来……"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像是在对一个熟睡的人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她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美好事物都讲给萧烬凰听,希望这些能成为她醒来的动力。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镇塘城的夜晚带着惯有的凉意。诊所里很安静,只有仪器轻微的滴答声,和苏青棠轻声的、不断的呼唤。

月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洒在萧烬凰苍白的脸上,也洒在苏青棠憔悴的身影上。

她就那样守在床边,一夜未眠。银白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像一朵盛开的雪莲,素色旗袍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变成了暗褐色的印记。

她的眼神却从未有过的明亮而执着,像黑夜里的星星,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因为她知道,她不能输。这一次,她一定要赢过命运。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诊所的玻璃窗照进来时,萧烬凰的情况却骤然恶化了。

她的呼吸变得极其微弱,几乎要用放大镜才能看到胸口的起伏。心跳也越来越慢,心电图上的波形变得越来越平缓。

彼得大夫用尽了所有办法,注射强心剂、进行心脏按压,也只能勉强维持住她的生命体征。他皱着眉头,对苏青棠说:"苏老板,情况很不乐观,你要有心理准备。"

几个被请来会诊的老中医也摇着头,诊断结果如出一辙——"伤及心脉,回天乏术"、"阳气已散,无力回天"。

他们的话语像一把把钝刀,反复切割着苏青棠早已脆弱不堪的心。

苏青棠把自己关在病房外的走廊里,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上。走廊里很安静,只有她压抑的哭声从指缝间溢出,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无助。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她想起前世自己也是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萧烬凰离自己而去,却无能为力。那种绝望和痛苦,她以为这一世再也不会经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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