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的条件

他之所以对玄霜格外留意，除了她身上那股与玄鸟族相似的清冷气质和隐匿行迹的疑点外，潜意识里，或许也存了几分对这早已消亡的神族后裔的好奇，以及对其覆灭真相的一丝探究。

如今这起案件，似乎隐隐指向了那个方向。

夜华（见白真久久不语，唤道）四舅？

白真回过神，眼底的深邃一闪而过，重新恢复了那副慵懒中带着点玩世不恭的模样。

白真（轻轻吐了口气）这案子，是有点意思。

白真（屈指敲了敲桌面）行吧，看在你小子亲自跑一趟，又这么诚心请教的份上，本君就勉为其难，帮你瞧瞧。

夜华（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多谢四舅。

白真（摆摆手）先别急着谢，我有个条件。

夜华四舅请讲。

白真唇角弯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目光扫过夜华，望向天宫的方向。

白真查案可以，但我需要个帮手。

白真就点上次宴会上，那个被凤栖刁难的小仙娥吧。

白真我看她挺机灵的，带在身边端茶递水，跑跑腿也不错。

这个要求显然出乎夜华的意料，他愣了一下，眉头微蹙。

夜华四舅指的是……玄霜？她只是洗梧宫中一个负责洒扫的低等仙娥，修为浅薄，恐怕……

白真（打断他）修为高低不重要，本君难道还护不住一个人？重要的是合眼缘。

白真怎么，太子殿下连借调一个小仙娥都做不了主？还是觉得，本君不配使唤你天宫的人？

他这话说得慢条斯理，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

夜华看着白真那看似随意实则坚定的眼神，心知他这位四舅一旦做了决定，轻易不会更改。虽然不解其意，但一个低等仙娥也并非什么大事，若能借此请动白真出手，查明洮渊神官一案，无疑是值得的。

夜华（拱手）四舅言重了。

夜华既然四舅看重，夜华这便传令，让玄霜即刻前来听候调遣。

白真（满意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白真让她直接去洮渊神官的府邸外等候吧，我们稍后便至。

夜华是，夜华先行一步，去打点一下。

夜华再次向折颜和白真行礼告退，转身驾云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桃林之外。

一直沉默不语的折颜这才开口，他看着白真，眼神中带着探究。

折颜你点名要那个小仙娥，当真只是因为她“合眼缘”还是因为……你怀疑洮渊的案子，与她，或者与她可能的身世有关？

白真伸了个懒腰，从软榻上站起身，理了理微乱的衣袍。

白真老凤凰，你这脑子，不去天宫当个刑狱仙官真是屈才了。

他没有直接回答，但话语间的默认已然清晰。他走到一株开得最盛的桃树下，仰头看着那繁花似锦，语气变得有些飘忽。

白真我只是觉得，如果这案子真的与上古玄鸟一族的覆灭有某种关联，那么带着这个可能与玄鸟族有渊源的小家伙在身边，或许能发现一些我们容易忽略的线索。

白真更何况……

他转过头，看向折颜，桃花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白真你不觉得，把这潭水搅浑一点，让那些藏在暗处的东西自己浮上来，会更有趣吗？

折颜（叹了口气）你就胡闹吧。

折颜牵扯到上古秘辛，绝非小事。

折颜若那仙娥真有玄鸟血脉，她自身便是众矢之的。

折颜你将她置于明处，无疑是把她推入险境。

白真（笑容不变，眼神却冷了几分）险境？跟在我身边，就是最大的安全。

白真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白真点名要护着的人。

他语气中的笃定与霸道，让折颜微微怔然。这样的白真，与平日里那个只知饮酒作乐的闲散帝君判若两人。

折颜（摇了摇头）罢了，你自有主张。

折颜凡事小心，若有需要，十里桃林永远是你的后盾。

白真（笑容真切了几分，拍了拍折颜的肩膀）知道啦，老凤凰。

白真等我回来，给你带好消息。

说罢，他周身仙气微涌，月白的身影化作一道流光，径直朝着天宫洮渊神官府邸的方向而去。折颜看着他消失的方向，站在原地良久。

折颜（低声）玄鸟遗孤……灵力吸干……但愿，只是我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