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纹秘语

三人冲出归蛇殿时，身后的石门“轰隆”一声合拢，将那道幽绿的目光彻底隔绝在黑暗里。吴邪手心的铜钱依旧滚烫，他摊开手，发现铜钱边缘竟渗出细密的血珠，与上面原有的血迹融在一起，顺着纹路勾勒出一个残缺的符号。

“这是……什么鬼东西？”胖子凑过来看，咋舌道，“难不成这铜钱是活的？”

张起灵接过铜钱，指尖在符号上轻轻摩挲，眉头微蹙：“是蛇沼的地图标记。”

“地图？”吴邪一愣，“可这符号只有一半。”

“另一半，在归蛇殿里。”张起灵抬眼望向浓雾深处，“刚才那个‘三叔’手里的铃铛，内壁应该刻着另一半。”

吴邪心头一沉。难怪那铃铛晃动能让人产生幻觉，原来不止是致幻，还藏着线索。可归蛇殿已经封闭，他们总不能再砸开石门进去——刚才那阵摇晃，显然是里面的东西在警告。

“嘶嘶”声再次响起，这次却带着明显的方向性，像是在指引他们往某个地方去。吴邪顺着声音来源望去，只见浓雾中隐约出现一条被踩出来的小径，路面的泥沼不知何时凝结成了黑色硬块，上面布满细密的蛇形爪痕。

“这路……像是刚被什么东西清理过。”胖子用工兵铲敲了敲地面，“硬得跟石头似的，邪门。”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沿着小径往前走。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赶紧跟上。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雾气渐渐稀薄，前方出现一片开阔地，地上铺着整齐的青石板，石板缝隙里长满了暗红色的苔藓。

开阔地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的青铜鼎，鼎身刻满了密密麻麻的蛇纹，这些蛇纹不像普通的雕刻，倒像是活的——它们在阳光下微微蠕动，鳞片的光泽流转不定。

“我的乖乖……这得是多大的手笔。”胖子绕着青铜鼎转了一圈，“看这工艺，少说也是西周的吧？”

吴邪的目光却被鼎脚下的东西吸引了——那是一具白骨，看身形像是个男人，骨头上布满了细小的齿痕，右手骨指紧紧攥着半块玉佩，玉佩上的纹路和他手里的铜钱符号一模一样。

“这玉佩……”吴邪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掰开白骨的手指，取下玉佩。玉佩入手温润，和铜钱的冰凉截然不同，“这上面的符号，正好能和铜钱拼起来。”

他将玉佩和铜钱放在一起，果然，两个残缺的符号组成了一个完整的图案——那是一条蛇缠绕着一棵青铜树的样子。

“青铜树？”吴邪猛地想起了秦岭的经历，“难道这里和秦岭的青铜树有关？”

张起灵突然指着青铜鼎的内壁：“那里有字。”

吴邪和胖子赶紧凑过去，只见鼎内壁刻着几行古老的篆文，吴邪勉强能认出几个字：“……蛇为引，血为祭，青铜开，通路现……”

“血为祭？”胖子脸色一变，“不是吧，又要放血？”

话音未落，青铜鼎突然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鼎身的蛇纹蠕动得越来越快，像是在催促着什么。吴邪手心的铜钱和玉佩同时发烫，他低头一看，发现铜钱上的血迹正顺着他的指尖，缓缓流向青铜鼎。

“不好！”吴邪想松手，却发现铜钱和玉佩像长在了他的手上一样，根本甩不开。鲜血滴落在青铜鼎上，那些蛇纹瞬间沸腾起来，它们顺着血迹攀爬上吴邪的手臂，冰冷的触感让他浑身发颤。

“小哥！”吴邪急得大喊。

张起灵手起刀落，黑金古刀的刀背重重敲在青铜鼎边缘，嗡鸣声戛然而止。蛇纹瞬间凝固，化作普通的雕刻，吴邪手臂上的冰冷触感也消失了。

他惊魂未定地喘着气，看向张起灵，却发现对方正盯着鼎口——那里不知何时升起了一缕青烟，青烟在半空中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影，这次的人影既不是三叔，也不是之前的伥鬼，而是一个穿着古代服饰的老者，面容枯槁，眼神却异常锐利。

“守护者……终于来了。”老者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时空传来，“青铜门后的秘密，不能落入蛇母之手……”

“蛇母？”吴邪追问，“那是什么？”

老者没有回答，只是指了指青铜鼎下的白骨：“他是上一个守护者，没能挡住蛇母的诱惑……你们，要小心她的眼睛……”

话音未落，青烟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碎，浓雾再次席卷而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浓重。吴邪感到一阵强烈的心悸，他下意识地看向青铜鼎，发现鼎身的蛇纹重新活了过来，这次它们不再蠕动，而是齐齐抬起头，朝着同一个方向“望”去——那里，正是蛇沼最深处的方向。

而他手中的铜钱和玉佩，此刻正发出耀眼的光芒，仿佛在回应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