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魂崖的血色承诺

断魂崖底的腥风裹挟着血雾扑面而来，章烈只觉得左臂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低头时正看见妖狼的利爪从自己臂膀上撕扯而过，鲜血瞬间染红了半边衣襟。他闷哼一声，强撑着挥刀劈开扑来的妖兽，却在转身的刹那踉跄着跪倒在地。

“章烈！” 燕凤的惊呼声穿透厮杀声，幽蓝魔焰骤然席卷而来，将围攻的妖兽烧成焦炭。他冲到章烈身边时，脸色比崖底的寒石还要苍白，指尖颤抖着想去触碰那狰狞的伤口，却在即将碰到时猛地缩回手。

断裂的骨头刺破皮肉，鲜血正以可怕的速度流失。章烈咬着牙将长刀横在身前，声音因剧痛而嘶哑：“别管我，先杀出去！” 他余光瞥见三头翼狼正从头顶俯冲而下，急忙拽着燕凤往石缝里躲，左臂的伤口撞上岩壁，疼得他眼前发黑。

燕凤却反手将他按在石壁后，掌心魔焰陡然暴涨成屏障：“闭嘴！” 他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狠厉，眼底却泛起红丝，“要么一起走，要么一起死！” 说罢竟直接撕开自己的衣襟，用布条死死勒住章烈的断臂根部。

布条勒紧的瞬间，章烈疼得浑身痉挛，冷汗浸透了发梢。他看着燕凤跪在自己面前，用牙齿咬开疗伤药瓶的木塞，将苦涩的药粉毫不犹豫地撒在伤口上。白色药粉遇血瞬间变成殷红，燕凤的指尖被烫得发红，却死死按住他挣扎的身体。

“忍一忍。” 燕凤的声音在发抖，额头抵着章烈的锁骨，“当年你教我握刀时怎么说的？这点痛算什么。” 他突然低头，用牙齿咬住章烈未受伤的肩膀，像是在转移彼此的疼痛，血腥味混着药草味在两人唇齿间弥漫。

章烈闷哼着抬手，用仅存的右臂按住燕凤的后颈。崖顶落下的碎石砸在魔焰屏障上噼啪作响，他看着燕凤耳后渗出的冷汗，突然低笑出声：“傻子…… 这样你怎么突围？”

“谁说要突围？” 燕凤抬起头，嘴角还沾着章烈的血迹，眼底却亮得惊人，“我带了传送符，等会儿我用魔焰炸开缺口，你拽紧我。” 他从怀中掏出泛黄的符纸，塞进章烈完好的右手里，“记住，不管发生什么都别松手。”

妖兽的嘶吼越来越近，燕凤深吸一口气，猛地将章烈拽进怀里。魔焰如火山喷发般冲天而起，章烈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紧紧攥住燕凤的衣角，断臂的剧痛与对方胸腔的震动交织在一起。当传送符的白光包裹住两人时，他听见燕凤在耳边说：“章烈，你要是敢死，我就把你的刀融了喂狗。”

白光散去的最后一刻，章烈用尽全力回抱住他，血腥味在舌尖蔓延成滚烫的承诺：“我死不了…… 还得看你用魔焰给我烧一辈子刀呢。” 血色染红的断魂崖在身后远去，而紧握的双手，早已将生死牢牢系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