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木屋的窗棂,在兽皮地毯上织出细碎的光斑。炳权正蹲在门口摆弄那枚复古打火机,“咔嗒”声刚落,就看见岚的身影从巷口走来,浅棕色的尾尖扫过沾着晨露的草叶,手里还攥着一张卷起来的兽皮纸。
“今天要给你们分配监护人。”岚推开客房门,将兽皮纸摊在木桌上,上面用炭笔写着两个名字,“部落规矩,外来的孩子得有监护人照应,你们……暂时不能住在一起了。”
“不能住一起?”炳权手里的打火机“啪”地掉在地上,他赶紧捡起来,指节都捏白了,“那我跟谁住啊?我还想跟郭鑫文一起找……”话没说完,就被郭鑫文悄悄踩了下脚,他这才想起要装失忆,赶紧把“宝藏”两个字咽了回去。
岚的目光落在炳权身上,兽耳轻轻动了动:“你分到苍那里,他是村里的巡逻队队长,狼兽人,虽然看着冷,做事却很细心。”她顿了顿,又看向郭鑫文,“你跟着鹿兽人阿雅,她在药屋帮忙,正好能照应你的伤口。”
话音刚落,巷口就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炳权抬头望去,只见一个高大的兽人站在晨光里,银灰色的毛发覆在胳膊上,狼耳竖得笔直,眼尾微微上挑,眼神冷得像结了冰的河水。他穿着黑色的兽皮短衫,腰间别着一把兽骨匕首,手里还提着一个藤编的篮子,里面装着新鲜的浆果和几片止血草。
“苍,这是炳权。”岚朝着兽人招了招手。苍走过来,目光在炳权身上扫了一圈,没说话,只是将手里的篮子递过去,声音低沉得像远处的雷声:“你的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现在走。”
炳权接过篮子,指尖碰到苍的手,只觉得一片冰凉。他回头看了看郭鑫文,见她冲自己点了点头,才磨磨蹭蹭地跟着苍往外走。刚走出没几步,就听见苍的声音传来:“你的打火机,别掉了。”炳权愣了愣,摸了摸贴身的口袋,那枚打火机还好好地待在里面——原来刚才他掉打火机的时候,苍就注意到了。
两人沿着巷子往前走,苍走得很快,炳权得小跑才能跟上。路过广场的时候,炳权看见几个小兽人在木柱旁玩耍,刚想多看两眼,就听见苍说:“别走神,村里的巡逻路线要记熟,以后我会教你。”他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却放慢了脚步,正好让炳权能看清路边的标记。
走到村子尽头,苍停在一间石屋前。石屋比其他的木屋更宽敞,门口挂着一张完整的狼皮,窗台上摆着几盆不知名的草药。苍推开门,里面的景象让炳权愣住了——石屋分了内外两间,外间放着一张石桌和几把木椅,桌上摆着一个陶碗,里面盛着清水;里间的床上铺着柔软的兽皮毯,床头还放着一个藤编的小筐,里面装着几个干净的布条和一小罐药膏。
“外间是活动的地方,里间睡觉。”苍走进屋,将炳权的篮子放在石桌上,“药膏是治外伤的,你胳膊上的伤还没好,每天敷一次。”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兽皮地图,摊在石桌上,“这是村里的地图,标红的地方不能去,其他地方可以随便走,但天黑前必须回来。”
炳权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标记,又看了看苍冷着脸却细心准备的一切,心里突然觉得没那么害怕了。他刚想道谢,就看见苍转身往门口走:“我去巡逻,中午会带吃的回来,你别乱跑。”说完,便推门出去了,只留下炳权一个人站在石屋里,手里攥着那张还带着体温的兽皮地图,窗外的阳光正好落在地图上,将那些标记照得格外清晰。
森林里的意外同行
晨光将石屋的窗棂染成暖金色时,炳权正趴在木桌上,指尖反复摩挲着兽皮地图上那片用红炭笔圈住的区域——那是苍特意标注的“禁区”,边缘还画着小小的狼爪符号,像是在警告。他想起昨晚偷偷探路时,广场木柱上刻着的神秘纹路,又摸了摸贴身口袋里的复古打火机,心脏忍不住“怦怦”跳:禁区里会不会藏着和山洞木板一样的符号?说不定还有更珍贵的宝藏?
可转念一想,苍今早出门前冷着脸叮嘱的话又在耳边响起:“标红的地方有凶兽,你现在去就是送命。”炳权撇了撇嘴,指尖从红圈上移开——虽然探险的念头像藤蔓一样挠着心,但他也清楚,自己连森林里的普通野兽都对付不了,真闯进去,别说找宝藏,能不能活着出来都难说。他把地图叠好塞进怀里,抓起桌上的藤编小筐,决定先出门随便转转,至少把苍说的“安全区域”摸清楚。
推开石屋门,清新的草木香扑面而来。村里的兽人大多已经出门劳作,有的背着弓箭往森林方向走,有的在河边清洗兽皮,偶尔有小兽人追着蝴蝶跑过,毛茸茸的尾巴在空中划出弧线。炳权沿着熟悉的巷子往前走,没走多久,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还有带着奶气的呼喊:“炳权!”
他回头一看,只见阿灰正迈着小短腿跑过来,浅棕色的狼耳竖得笔直,尾巴像小旗子一样晃个不停,手里还攥着一根刚摘的野果枝。“你要去哪呀?”阿灰跑到他身边,仰着小脸问道,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好奇,“我刚才看见苍队长往巡逻队的方向走了,你一个人吗?”
“嗯,随便转转。”炳权笑了笑,看着阿灰手里的野果枝,上面挂着几颗红彤彤的果子,看着就甜,“你不用跟村里的小伙伴一起玩吗?”
“他们都去河边捉鱼了,我不想去。”阿灰撅了撅嘴,突然眼睛一亮,拉了拉炳权的衣角,“我知道森林里有个地方,有好多好吃的野草莓,还有会发光的虫子!你要不要跟我去?我保证在安全区域里,不会让你遇到危险!”
炳权心里一动——既能熟悉森林地形,又能找到好吃的,说不定还能发现新的线索,比在村里瞎逛强多了。他点了点头,把藤编小筐递过去:“那咱们得快点,苍说天黑前必须回去,要是晚了,他肯定要生气。”
“放心吧!”阿灰开心地接过小筐,拉着炳权就往森林方向跑。两人穿过村口的老槐树,刚踏进森林,就被眼前的景象吸引——阳光透过参天古树的枝叶,在厚厚的腐叶地上洒下点点光斑,像撒了把碎金子;不知名的鸟儿在树枝上唱着歌,偶尔有小松鼠抱着松果从眼前跑过,留下一串轻快的脚步声。
阿灰对森林的路很熟,拉着炳权沿着一条隐蔽的小路往前走,路边长满了翠绿的蕨类植物,偶尔还能看见几朵颜色鲜艳的小花。“你看这个!”阿灰突然停住脚步,指着路边一株长着心形叶子的植物,“这是酸浆草,根可以吃,酸酸甜甜的。”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挖起几株,擦了擦根上的泥土,递给炳权,“你尝尝,可好吃了!”
炳权接过酸浆草,咬了一口,酸甜的味道在嘴里散开,瞬间驱散了早起的困倦。他跟着阿灰继续往前走,小路渐渐变得平坦,前面突然出现一片开阔的草地,草地上长满了红彤彤的野草莓,像撒了一地的红宝石。“就是这儿!”阿灰兴奋地跑过去,蹲下身就开始摘草莓,把摘好的放进藤编小筐里,“你快过来,这边的草莓又大又甜,比村里的好吃多了!”
炳权也跑过去,蹲在阿灰身边摘草莓。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野草莓的甜香扑鼻而来,偶尔有微风拂过,带来远处溪水的潺潺声。他看着阿灰认真摘草莓的样子,毛茸茸的耳朵时不时动一下,尾巴轻轻扫过草地,心里突然觉得,就算没找到宝藏,能在这样的森林里和阿灰一起摘草莓,也挺有意思的。
摘了满满一筐野草莓后,阿灰又拉着炳权去看“会发光的虫子”。两人沿着草地边缘的小路往前走,前面出现一片低矮的灌木丛,灌木丛里藏着许多小小的萤火虫,虽然现在是白天,萤火虫不发光,但阿灰还是兴奋地指给炳权看:“到了晚上,这里全是亮晶晶的萤火虫,像星星落在地上一样,可好看了!”
炳权蹲下身,看着灌木丛里的萤火虫,它们停在叶子上,翅膀偶尔扇动一下,像一个个小小的灯笼。他想起以前在城市里,只有在公园的湖边才能看到萤火虫,而且数量很少,没想到在兽世的森林里,竟然有这么多。
“对了,我还知道一个地方,有好多好看的石头!”阿灰突然想起什么,拉着炳权就往另一个方向跑。两人跑过一片开满野花的山坡,前面出现一条小溪,溪水清澈见底,溪底躺着许多五颜六色的石头,有的像玛瑙一样晶莹剔透,有的上面还带着奇怪的纹路。
“你看这个!”阿灰从溪水里捡起一块蓝色的石头,石头上有白色的条纹,像天空中的云朵,“这个石头叫‘云纹石’,村里的兽人都喜欢捡来当装饰品,你要不要?”
炳权接过云纹石,石头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上面的纹路细腻光滑,确实很好看。他也从溪水里捡起一块红色的石头,石头上有黑色的斑点,像星星落在红色的天幕上。“这个也好看!”他把红色的石头递给阿灰,“给你,咱们一人一块。”
阿灰开心地接过红色的石头,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又拉着炳权在小溪边玩了一会儿水。阳光渐渐西斜,森林里的光线开始变暗,炳权看了看天色,赶紧拉着阿灰:“咱们该回去了,再晚的话,苍肯定要来找咱们了。”
“好吧。”阿灰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拉着炳权往回走。两人沿着来时的小路往村里走,藤编小筐里装满了野草莓和好看的石头,阿灰还在路边摘了几朵野花,插在小筐的边缘,看起来格外好看。
快到村口的时候,炳权突然看见远处有个高大的身影站在老槐树下,银灰色的毛发在夕阳下泛着光,正是苍。他心里一紧,赶紧拉着阿灰加快脚步——看来还是回来晚了,苍果然在等他们。
苍看见他们,眼神依旧没什么温度,但目光扫过藤编小筐里的野草莓和石头时,还是停顿了一下。“下次出门,提前说一声。”苍的声音低沉,却没有责备的意思,他伸手接过炳权手里的藤编小筐,“回去吧,晚饭快好了。”
炳权愣了愣,没想到苍没有生气。他看了看身边的阿灰,又看了看苍手里的小筐,突然觉得,就算不能闯禁区,不能立刻找宝藏,在兽世的日子,好像也没那么糟糕。至少,有阿灰这样的小伙伴一起探索森林,还有苍这样看似高冷却细心的监护人照顾,这样的生活,也藏着不一样的温暖。
三人沿着巷子往回走,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藤编小筐里的野草莓散发着甜香,偶尔传来阿灰叽叽喳喳的笑声,还有苍偶尔回应的低沉声音,在兽人村庄的傍晚里,谱写出一段温馨的旋律。
等等……苍不是说中午吃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