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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他这是替我解围?

赴山海之碧海照沉舟

日子在听雪小筑里,如同溪水般看似平静地流淌,水下却暗藏着看不见的漩涡。

赵师容来过那次之后,便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涟漪散去,再无动静。柳随风也未曾再来,但那日他白衣折扇的身影和意味深长的话语,却像一根无形的刺,扎在赵清璃的心头,提醒她这权力帮总坛绝非表面看上去的铜墙铁壁,内里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暗中窥视。

阿芷依旧每日按时送来饭食和汤药,只是眼神里的怯懦似乎少了一点点,偶尔在赵清璃温和的询问下,会低声说一两句“今日厨房做了桂花糕”或者“外面好像下雨了”之类无关紧要的话。赵清璃也不急,只是耐心地释放着善意,如同滴水穿石。

她的伤势在“清心丹”和自身碧水诀的调养下,已好了七七八八。内力运转比受伤前似乎更为圆融顺畅,不知是生死关头激发了潜力,还是这具身体正在逐步与她穿越而来的灵魂彻底融合。她对“碧水流光伞”的感应也越发清晰,伞中蕴含的水属性灵力与她体内的碧水内力共鸣,夜晚对着月光温养时,伞面流淌的碧光愈发温润灵动。

这一日,深夜。

万籁俱寂,只有风吹过竹叶的沙沙声。

赵清璃并未入睡,而是在榻上盘膝打坐,引导内力循着经脉缓缓运行。突然,她敏锐地察觉到一丝极细微的、几乎与风声融为一体的衣袂破空声从院墙外掠过。

不是守卫例行巡逻的沉重步伐,那声音更轻,更快,带着一种刻意收敛的鬼祟。

有人夜探听雪小筑?

赵清璃心中一凛,立刻收敛气息,悄无声息地移至窗边,透过窗纸的微小缝隙向外望去。

月色朦胧,竹影幢幢。院墙之外,似乎有黑影一闪而过,迅速消失在更深的黑暗里。速度极快,若非她精神力高度集中,几乎要以为是错觉。

是谁?柳随风的人?还是帮中其他势力的探子?抑或是……李沉舟派来进一步监视她的?

她屏住呼吸,仔细倾听良久,外面再无任何异动,只有守卫如同往常般沉稳的呼吸声。

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她的幻觉。

但赵清璃确信不是。那种被暗中窥视的感觉,如芒在背。

她退回榻边,心绪难平。这权力帮,果然是龙潭虎穴。李沉舟将她囚禁于此,看似冷处理,实则她早已成为各方关注的焦点。软禁,或许也是一种变相的保护?至少明面上,无人敢轻易动李沉舟亲自下令“静养”的人。

然而,这种被动等待、任人鱼肉的局面,必须改变。

她需要信息,需要了解外界正在发生什么,需要知道李沉舟此刻的心思,更需要找到一个打破僵局的契机。

第二天,阿芷送来早饭时,赵清璃状似无意地提起:“阿芷,我昨夜似乎听到外面有些动静,可是守卫大哥们在换岗?”

阿芷愣了一下,茫然地摇头:“没……没有啊小姐,昨夜很安静。”

赵清璃看着她清澈却带着惶恐的眼睛,知道从她这里问不出什么。这些底层的仆役,恐怕早已被叮嘱过,不能多言。

她沉吟片刻,换了个方式,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落寞和担忧:“也不知姐姐近日在忙些什么,自我受伤后,只来看过我一次。可是帮中事务太过繁忙?我听闻……近日外面似乎不太平?”

她刻意将话题引向赵师容和帮中事务,语气充满了对姐姐的关切,合情合理。

阿芷果然放松了些警惕,小声回道:“赵姑娘她……确实很忙。奴婢前日去领份例时,听前院的姐姐们议论,好像……好像浣花剑派那边,出了个很厉害的年轻人,叫什么……萧秋水?带着人挑了我们在江南的几处暗桩,惹得帮主很不快呢……”

萧秋水!

剧情开始了!

赵清璃心中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微微蹙眉:“萧秋水?浣花剑派……难怪姐姐无暇分身。只希望姐姐一切小心才好。”

阿芷见赵清璃没有追问细节,只是关心姐姐,便也松了口气,附和道:“小姐放心,赵姑娘武功高强,定会无恙的。”

打发了阿芷,赵清璃独自在院中踱步,心潮起伏。

萧秋水已经崭露头角,开始挑战权力帮的权威。这意味着,李沉舟的注意力,很大一部分已经被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少年所吸引。按照原著,李沉舟对萧秋水是抱有某种复杂的欣赏和好奇的,这会减轻一些对她的关注吗?

未必。以李沉舟多疑的性格,外部的挑战或许反而会让他对内部的“不稳定因素”更加警惕。

她必须做点什么,不能坐以待毙。

接下来的几天,赵清璃不再只是被动地调息养伤。她开始在有限的范围内,更积极地“表现”。

她向守卫提出需要一些布料和针线,理由是水袖破损,想自己缝补。守卫请示过后,很快将东西送来。赵清璃便真的坐在院中,对着阳光,一针一线地缝补起那日被拳意撕裂的水袖。她的动作并不熟练,甚至有些笨拙,与原主应有的女红水平似乎略有出入,但这细微的差异,正好符合她“受伤后心神受损”的借口,反而更显真实。

她缝补得很慢,很专注,偶尔会对着破损处轻轻叹息,眼神流露出恰到好处的委屈和后怕,像一个受了惊吓、努力自己舔舐伤口的小兽。

她不知道李沉舟是否在看着,但她必须假设他无处不在。她要让他看到她的“安分”,她的“柔弱”,以及她试图“恢复常态”的努力。

同时,她也在暗中加紧修炼。不再局限于调息,而是开始尝试更精妙地操控“碧水流光伞”。她在夜深人静时,以微不可查的内力引动伞中水汽,在身前凝聚成薄薄的水雾,练习控制其形态和防御强度。她发现,这伞不仅能防御,那氤氲的水汽似乎还带有一定的宁神静心之效,在她运转内力时,能让她更快地进入物我两忘之境。

这日午后,她正对着石桌上铺开的水袖布料穿针引线,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不同于以往的嘈杂声,似乎有人在低声争执。

“……帮主有令,任何人不得擅入!”是守卫冰冷的声音。

“放肆!我乃帮中七雄之一,有紧急事务需面见帮主禀报,途经此地,尔等也敢阻拦?”一个粗豪的声音响起,带着明显的不耐。

“墨大人息怒,只是帮主严令……”

“滚开!”

话音未落,一股刚猛的气劲骤然爆发,院门“轰”地一声被强行推开一道缝隙!一个身材魁梧、面容凶悍、身着黑色劲装的大汉,怒气冲冲地便要闯进来。

两名守卫脸色一变,同时出手阻拦,气劲交击,发出沉闷的响声。

赵清璃心中一惊,立刻站起身,下意识地将碧水流光伞握在手中。是“九天十地十九人魔”中的哪位?还是七雄里的其他人物?看这蛮横的作风,恐怕来者不善!

那大汉实力显然高出守卫一筹,双掌一推,狂暴的劲力便将两名守卫震得踉跄后退。他目光如电,瞬间锁定院中的赵清璃,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探究。

“哦?这就是帮主带回来的那个小丫头?”他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大步便朝赵清璃走来,带着一股浓重的血腥煞气,“让某家看看,你到底有什么特别……”

压迫感扑面而来!这绝非柳随风那种带着算计的试探,而是赤裸裸的、充满恶意的武力威慑!

赵清璃心跳如鼓,体内碧水内力自发运转,伞柄传来温凉的触感。她不能退,退则示弱,在这弱肉强食的权力帮,示弱可能就意味着死亡!

她握紧伞柄,正准备强行催动“碧水光盾”。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墨攻。”

一个平淡、慵懒,却带着无上威严的声音,如同冰线般穿透空气,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那名叫墨攻的大汉身形猛地一僵,脸上的凶悍瞬间化为惊惧,前进的脚步硬生生顿住,仿佛被无形的枷锁禁锢。

赵清璃循声望去。

只见听雪小筑连接外界的月洞门旁,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多了一道身影。

灰裘白发,负手而立。

李沉舟。

他并未看那闯入的墨攻,甚至也没有看严阵以待的赵清璃。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似乎落在远处的竹梢上,眼神依旧迷蒙如远山含笑。

但整个院落的空气,仿佛在他出现的那一刻彻底凝固。

“帮……帮主!”墨攻额头瞬间渗出冷汗,刚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慌忙躬身行礼,声音带着颤抖,“属下……属下有紧急军情禀报,一时情急,冲撞了……”

李沉舟缓缓转过头,目光终于落在他身上,那含笑的眼中没有任何情绪,却让墨攻如坠冰窟。

“本座的话,需要说第二遍?”他语气依旧平淡。

“不……不敢!”墨攻头垂得更低,几乎要跪下去,“属下知错!属下这就去权力殿外等候!”

“滚。”李沉舟轻轻吐出一个字。

墨攻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退出了院子,甚至不敢再多看赵清璃一眼。那两名守卫也立刻重新站好,如同两尊石像,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院子里重新恢复了寂静。

李沉舟这才将目光,转向依旧握着伞、脸色有些发白的赵清璃。

他看着她戒备的姿态,看着她手中流淌着淡淡碧光的伞,看着她因紧张而微微抿起的唇。

他没有走近,只是隔着一段距离,淡淡开口:

“看来,你恢复得不错。”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灰裘大氅划开一道冷硬的弧线,身影消失在月洞门外。

自始至终,他没有询问刚才发生了什么,没有解释墨攻为何而来,更没有对她手持兵刃的戒备姿态表示任何看法。

他来,如同他出现时一样突兀。

他走,留下满园死寂,和一颗兀自狂跳不止的心。

赵清璃缓缓松开紧握伞柄的手,掌心已是一片湿冷。

李沉舟……他刚才,是在为她解围?

还是仅仅在维护他作为帮主,不容挑衅的权威?

她看着空无一人的月洞门,心中第一次对那个男人,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恐惧、感激、以及更深困惑的复杂情绪。

这暗室微光,似乎比纯粹的黑暗,更令人心慌。

作者这个小说里面会加上原创人物,大家不用在意这些小细节,不影响正文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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