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啊!”“唔!”
两声短促的闷哼几乎同时响起!
沈青樾从书架缝隙中看去,只见那两名黑衣人已然软倒在地,脖颈处各插着一枚熟悉的乌黑铁蒺藜。
一道玄色的身影,如同暗夜中的主宰,缓缓从门外踱入。顾长渊面沉如水,目光先是扫过地上气绝的黑衣人,随后便精准地落在了沈青樾藏身的方向。
“出来吧。”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沈青樾抿了抿唇,从书架后走了出来。她知道,这次是真正被他“逮”个正着。
顾长渊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确认她无恙后,才看向那个铁箱和地上散落的油布、瓷瓶。他走过去,捡起一个写着“醉梦散”的瓷瓶,掂了掂,眼神冰冷。
“看来,你找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他抬眸,看向沈青樾,眼神复杂,“也惹上了更大的麻烦。”
“这些是什么人?”沈青樾指着地上的尸体问道。
顾长渊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其中一具尸体旁,蹲下身,扯开了对方胸前的衣襟。只见那尸体的心口处,赫然纹着一个与沈青樾怀中令牌一模一样的、篆体的“影”字!
“他们是‘影阁’的人。”顾长渊站起身,语气森寒,“一个拿钱办事,专司刺杀、刺探的隐秘组织。也是晋王……最锋利的爪牙之一。”
他看向沈青樾,眼神锐利如刀:“现在,你还觉得,可以独自应对这一切吗?”
废弃的书房内,空气仿佛凝固。地上两具“影阁”杀手的尸体无声地昭示着危险的迫近,而顾长渊那句冰冷的质问,更是将沈青樾推到了抉择的关口。
她看着顾长渊深邃的眼眸,那里面没有嘲讽,没有得意,只有一片沉静的、近乎残酷的理智,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沈青樾攥紧了怀中的令牌和册子,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不得不承认,顾长渊是对的。仅仅是一次探查,就引来了如此专业的杀手,若非他及时出现,后果不堪设想。凭她一人之力,想要对抗盘根错节的晋王势力和神秘的“影阁”,无异于螳臂当车。
骄傲让她不愿轻易低头,但现实却逼得她不得不做出妥协。
“这些东西,”她深吸一口气,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将怀中的令牌和那本最重要的册子拿了出来,递向顾长渊,“或许对你有用。”
这是一个信号,一个暂时休战、寻求合作的信号。
顾长渊看着她递过来的东西,目光在她倔强却不得不低头的脸上停留了一瞬,眼底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微微松动。他没有多言,伸手接过,快速翻阅了一下那本册子,尤其是在看到“醉梦散”和关于药效的记录时,眼神愈发冰寒。
“醉梦散……控制心神……”他低声自语,随即看向沈青樾,“你母亲手札里提到的晋王府求医炼药,恐怕就是为了完善此物。”
沈青樾心头一痛,点了点头。
“此地不宜久留。”顾长渊将令牌和册子收起,神色恢复了一贯的冷静果断,“‘影阁’的人既然能找到这里,说明此地已经暴露。他们后续的人马很快会到。”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铁箱和散落的瓷瓶:“这些东西带不走,也不能留给她们。” 他对随后悄无声息出现在门口的凌云示意了一下。
凌云会意,立刻带人上前,将一些粉末撒在铁箱和书籍纸张上,随即点燃。一股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火焰迅速吞噬了那些可能残留线索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