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她这话戳中了德安郡主的痛处。她何尝不想亲近顾长渊，可顾长渊对她从来都是不假辞色，冷若冰霜。如今却让沈青樾住进了他的私宅，这让她如何不嫉恨如狂？

“牙尖嘴利！”德安郡主恨恨道，“你别得意！顾大人不过是一时被你这狐媚样子迷惑！等他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定然将你赶出去！”

“哦？”一个冰冷低沉的声音忽然从院门口传来，“本官倒想知道，在郡主眼中，她是个什么货色？”

众人皆是一惊，循声望去。

只见顾长渊不知何时已站在院门口，一身墨色常服，面容冷峻，眼神如寒冰般扫过德安郡主，周身散发的低气压让整个庭院的温度都仿佛骤降了几分。

德安郡主看到他，先是一喜，随即被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冷厉吓得脸色一白，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顾……顾大人，我……”

顾长渊没有理会她，目光径直落在沈青樾身上，见她安然无恙，神色稍霁，但语气依旧冰冷：“郡主，此地是私人宅邸，不欢迎外人。请你立刻离开。”

他这话说得毫不客气，几乎是直接打脸。

德安郡主何时受过这等委屈，眼圈瞬间就红了，带着哭腔道：“顾大人！你为何要护着这个粗野丫头！她……”

“凌云。”顾长渊直接打断她，声音没有一丝温度，“送客。若再有人擅闯，无论身份，直接拿下，以刺客论处！”

“是！”凌云应声而出，面无表情地对着德安郡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姿态强硬。

德安郡主看着顾长渊那毫无转圜余地的冰冷侧脸，又惊又怒又伤心，狠狠一跺脚，哭着带着丫鬟跑了。

庭院内瞬间恢复了安静。

顾长渊这才走到沈青樾面前，低头看着她，眉头微蹙：“没事吧？”

沈青樾摇了摇头，心里却因他刚才那句毫不留情的“送客”和此刻这句简短的问候，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波澜。她抬眼看他：“她怎么会找到这里？”

顾长渊眼神一冷：“总有些不开眼的人，自以为能窥探我的行踪。此事我会处理干净。”他顿了顿，看着她发间那支看似普通的玉簪，“你方才在做什么？”

沈青樾下意识地摸了摸发髻上的玉簪，犹豫了一下。绢帛地图的事关乎母亲核心秘密，她暂时还不想完全透露。但德安郡主的突然出现，也提醒了她，此地或许并非绝对安全。

“没什么，看看母亲留下的旧物。”她含糊道，转移了话题，“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顾长渊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追问，只是道：“等杭州那边的消息，和林慕白顺利抵达扬州。快了。”

他的目光再次掠过她发间的玉簪，眸色深沉。

有些秘密，看来比他想象的，还要更深。

德安郡主带来的风波如同投入湖面的一颗石子，涟漪很快散去，宅院恢复了表面的宁静。但沈青樾知道，这宁静之下，暗流只会更加汹涌。她将玉簪和绢帛地图妥善藏好，心中对那个标注“灵”、“泉”的地方充满了探究的欲望，但眼下，她更需要顾长渊的情报网络来解读这一切。

顾长渊似乎更忙了，常常深夜才归，周身带着挥之不去的寒意与疲惫。沈青樾几次想寻机与他谈谈玉簪和地图的事，都未能找到合适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