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在防爆玻璃上划出裂痕时，沈青梧正在调试紫外线消毒灯。手术刀划过手腕的疼痛让她想起三天前在地下七层的实验室，那个穿着白大褂的科学家也是这样若无其事地割开自己的静脉。
"你确定要这么做？"沈青梧的瞳孔突然变成琥珀色，消毒灯的嗡鸣声戛然而止。她看着林深将血珠按在玻璃表面，看着那些猩红的液体如同活物般蠕动，编织出蛛网状的纹路。
"厄俄斯病毒需要活体宿主才能激活异能，"林深扯下绷带，露出小臂上新月形的疤痕，"去年在军事基地，我用这种方式杀死了三十七个感染者。"
玻璃突然发出清脆的爆裂声。沈青梧伸手接住下坠的碎块，那些棱角分明的碎片在她掌心融化成银色的液体。"你根本不需要证明什么。"她将处理过的血样注入培养皿，淡金色的光晕在培养液中流转，"普罗米修斯制药的数据库显示，光棱形态的觉醒率只有0.03%。"
警报器在凌晨两点十七分开始尖叫。贺南初撞开安全门的瞬间，看见何许愿正用手术钳挑开通风管道的过滤网。月光从破碎的天窗倾泻而下，照在她身上那件染血的白大褂——那是用防弹纤维特制的，此刻正随着她的动作泛起涟漪般的波纹。
"它们来了。"沈青梧将注射器扎进脖颈，淡蓝色的液体顺着血管蔓延。林深的太阳穴突然刺痛，她看到何许愿的轮廓开始发光，那些光点像星群般在她皮肤下游走。
丧尸群撞破大门的轰鸣声中，林深的血液开始沸腾。她感觉骨骼在生长，指甲变成锋利的水晶。当第一个感染者扑来时，她徒手接住了对方的撕咬，看着自己的手臂在獠牙间结晶化——就像实验室里那些被病毒感染的金属标本。
"往东侧通道跑！"沈青梧的声音带着金属共鸣的质感。她此刻的样子让林深心头一震：苍白的脸庞上浮着细密的金砂，发梢垂落的每一根头发都在空中划出光轨。她正用某种频率的声波震碎丧尸的下颌骨，那些破碎的牙齿悬浮在空中，像一场倒流的暴雨。
林深在走廊尽头堵住最后一只丧尸时，发现沈青梧正跪在地上检查她的左手。"你的结晶化速度变慢了。"白大褂女子用沾血的纱布按住她渗血的指尖，"病毒负荷已经累积到临界值。"
"总得有人..."林深的后半句话被尖锐的警报声切断。何许愿突然拽着她滚向一旁，原先站立的位置被酸液腐蚀出焦黑的痕迹。穿着防化服的身影从阴影中浮现，领口的银狼徽章在黑暗中泛着冷光。
"普罗米修斯的清道夫。"沈青梧将注射器抵住贺南初的颈动脉，"还记得我们在第七避难所遇到的那些孩子吗？"她手腕一翻，十几枚手术针同时射出，精准刺入敌人关节处的神经丛，"他们都是实验体。"
林深在眩晕中看到沈青梧的瞳孔分裂成无数六边形。清道夫的激光切割器擦过她的耳际时，她感觉自己的骨头在皮肤下重组，形成完美的防御棱角。当她挥动结晶化的拳头砸碎对方头盔时，溅出的黑色血液在何许愿脚边蒸发出刺鼻的烟雾。
"你的共生系统在吞噬病毒。"林深看见沈青梧将一滴自己的血抹在腐蚀的伤口上，"但为什么选择转移伤害到自己？"
避难所的备用电源在她们身后爆炸。沈青梧抱着林深跃下通风井的瞬间，白大褂化作漫天光点。"因为..."她在坠落的气流中展开手臂，皮肤下的星砂开始旋转，"真正的治愈不是消灭病毒，而是让它成为新的生命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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