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高专的气氛从未真正轻松过,但在星野晴成功加固了与伏黑惠的羁绊后,她内心获得了一丝短暂的安定。然而,这份安定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很快就被打破了。
高层下达了一项新的任务指令——监视并评估新入学的特殊个体,虎杖悠仁。
“两面宿傩的容器……”星野晴看着手中薄薄的情报文件,指尖微微发凉。她知道这一刻终将到来,但当它真正降临时,那份沉甸甸的宿命感依然压得她喘不过气。文件上那个樱粉色头发、笑容阳光灿烂的少年照片,与他体内封印着的“诅咒之王”形成了极其讽刺的对比。
根据指令,她需要以辅助监督的身份,近距离观察虎杖悠仁的日常行为、情绪稳定性以及与宿傩手指的共鸣程度,并定期提交报告。这无疑是将她置于一个监视者的冰冷位置。
第一次正式见面是在训练场。五条悟像个推销自家孩子的得意家长,揽着虎杖悠仁的肩膀,大大咧咧地介绍:“哟,星野!这就是我们新来的宝贝疙瘩,虎杖悠仁~悠仁,这位是星野晴,非常~可靠的辅助监督哦,别看她咒力不强,脑袋可是顶尖的好用!”
“您好!星野监督!我是虎杖悠仁!请多指教!”少年立刻站直身体,声音洪亮,带着扑面而来的朝气,对着星野就是一个九十度的标准鞠躬。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清澈见底,找不到一丝阴霾,完全无法想象他体内沉睡着何等可怕的存在。
星野准备好的、属于监视者的公式化说辞,在这纯粹的热情面前卡了壳。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你好,虎杖君,欢迎来到咒术高专。我是星野晴,以后会在任务中协助你们。”
她选择暂时搁置“监视者”的身份,先以“辅助监督”的职责来面对他。
近距离的观察开始了。星野很快就被虎杖悠仁的本质所震撼。他训练刻苦,从不抱怨,对咒术知识有着超乎寻常的求知欲。他尊重前辈,关爱同伴(迅速和钉崎野蔷薇打成了一片),甚至对总是冷着脸的伏黑惠也能报以最大的耐心和热情。
更重要的是,星野那敏感的情绪感知,在虎杖身上捕捉到的,是如同太阳般炽热而纯粹的生命力,以及一种近乎本能的善良。他体内属于宿傩的那部分,则像是一潭深不见底、散发着不祥寒气的死水,被强行禁锢在这片阳光之下。
一次任务后的归途,虎杖一边擦拭着汗水,一边好奇地问星野:“星野监督,你成为辅助监督,是因为想帮助别人吗?”
星野开着车,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少年眼中是纯粹的求知欲。“一部分吧。更多的是……不想再看到无能为力的场面,想用自己的方式,守护一些重要的东西。”
“哦!我懂!”虎杖用力点头,眼神熠熠生辉,“虽然我现在还很强,但我也想变得厉害,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爷爷说过,‘要尽力帮助他人,然后在众人的簇拥下死去’……”
他说到这里,语气稍微低落了一下,但很快又振作起来,“总之,就是要做正确的事!”
“正确的死亡吗……”星野轻声重复,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她知道,这句话如同诅咒,早已深植于少年心中。她看着后视镜里那双依然明亮的眼睛,暗暗发誓:不,虎杖悠仁,你值得的,绝不仅仅是一个“正确的死亡”。你值得拥有漫长而真实的人生。
然而,命运的齿轮转动得比她预想的更快。关于如何处理“宿傩容器”的争论在高层面愈演愈烈。最终,死刑的命令,还是伴随着冰冷的官方文件,降临了。
执行者,是五条悟。
消息传来的那一刻,星野正在整理档案。她手中的笔啪嗒一声掉在桌上。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当残酷的现实摆在面前时,她依然感到一阵眩晕。
她几乎能想象到虎杖在得知这个判决时,会露出怎样的表情。是坦然接受?还是会有一丝不被察觉的恐惧与不甘?
不行。她不能就这样看着。
监视者的身份此刻显得如此苍白和可笑。她必须做点什么,必须去靠近他,在他被推上命运的断头台之前,让他感受到更多“生”的实感,而不仅仅是“死”的意义。
她站起身,径直朝着虎杖悠仁被暂时看管的房间走去。她知道,五条悟此刻一定也在那里。这或许是另一个关键的情感锚点,她必须介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