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4H sorry ?

今天的天气很好，虽然已经入秋，风却裹挟着阵阵暖意。季枫仰躺在操场边缘的草坪上，闭着眼大口喘息。耳畔是远处篮球场传来的喧闹声，和自己胸腔里尚未平复的心跳。他抬起手臂遮住刺眼的阳光，指缝间漏下的金色光斑在眼皮上跳动，像一场无声的嘲笑。

杨留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切，装什么硬气。"在自己向场边走的时候，杨留的话他听到了，但他没有去争辩，也不想去争辩。太累了，他在心里想。他咬紧牙，喉咙里泛起淡淡的血腥味，牙齿隐隐作痛，感觉呼吸都像是累赘。明明知道他最喜欢捉弄人，明明可以去向老师解释，然后就不用上场了，为什么自己却用了这种解决办法。为什么自己每次被那双笑眯眯的眼睛盯着，自己就像中了邪似的往坑里跳。

“傻逼。”季枫暗暗想到。

草叶扎在裸露的手臂上，细微的刺痛感让他稍微清醒了些。不知道躺了多久，微暖的阳光下，他有些隐隐犯困。或许看在今天是个好天气的情况下，自己也不应该生气，不然浪费了这美好的一天。正在他进行自我催眠的时候，远处似乎有人快步走过，鞋底摩擦沙地的声响急促而杂乱，但季枫懒得睁眼。他太累了，累到连愤怒都显得多余。

“喂。”

当季枫听到这声音之后，内心的怒气再也忍不住，可到嘴边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能发出的只有嘶哑喉咙里的“滚。”

杨留在原地愣了一会，垂眸看着躺在地上，胳膊搭在眼镜上的季风，半晌才憋出来一句，“对不起。”

他是真没想到，一个平时不咋运动的男生，拼了老命跑完1500米后，会像条死狗一样瘫在地上狂喘，喉咙冒血腥味，腿抖得像筛糠，看起来接下来两天连蹲马桶都龇牙咧嘴，上楼梯得上刑。

“喂！”杨留道完歉后看季枫没有反应，就像上脚踢一踢他确定一下有无存活风险，想了一下，算了。自己刚才才整完人家现在又踢人家......又等了几分钟，见季风还是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就转身走了。

杨留自认为自己的道歉很有诚意，要是在平时他早走了，浪费时间，有那个时间不如去睡会觉来得实在。可这会儿他连抬胳膊都费劲——刚才那一架打得实在不体面，现在手腕还火辣辣地疼，指节上蹭破的皮渗着血丝，在冷风里一跳一跳地发烫。

其实他还挺期待如果刚才季枫看见了会是什么表情的，可以人家压根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