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不住的关系

夜色渐深，公寓里只亮着一盏暖黄的落地灯。黄子弘凡坐在钢琴前，林柚则抱着一个靠垫蜷在旁边的沙发上，看着他被灯光勾勒出柔和轮廓的侧脸。

“想听什么？”他的手指虚放在琴键上，转头问她。

“随你。”林柚把下巴搁在靠垫上，声音带着饭后慵懒的沙哑，“弹你想弹的。”

他沉吟片刻，指尖落下。不是任何熟悉的旋律，而是一段即兴的、流水般的音符，像是在用音乐描绘这个夜晚——有烛光的温暖，有红酒的醇香，还有两人之间不言而喻的默契。

林柚闭上眼睛，任由音乐将自己包围。她能听出其中几个熟悉的乐句，是她平时随手弹过的片段，被他巧妙地编织进了自己的创作里。这种感觉很奇妙，像是两个人的音乐灵魂在无声地对话。

乐曲结束，他转过头，眼睛在昏暗中格外明亮：“该你了。”

林柚摇摇头：“你弹得更好。”

“不一样。”他起身走到她面前，蹲下身与她平视，“你的音乐里有种特别的东西，很…干净。”

这个评价让林柚微微一怔。她从未想过会有人用“干净”来形容她的演奏。

他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带到钢琴前：“教我弹你昨天发来的那段旋律。”

“你不是已经会了吗？”她想起他刚才的即兴改编。

“想听原版。”他让她坐在琴凳上，自己则站在她身后，双手撑在琴键两侧，将她圈在怀里，“就像你第一次弹的那样。”

这个姿势太过亲密，林柚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发梢。她的手指有些僵硬地落在琴键上，刚开始的几个音符甚至有些颤抖。

但很快，音乐让她放松下来。那段熟悉的旋律从指尖流淌而出，清澈而忧伤，像月光下独自盛开的昙花。

弹到一半，他的手指忽然从旁边加入，为她配上了一段低沉的和弦。原本单薄的旋律顿时丰满起来，犹如孤独的舞者终于找到了陪伴。

她没有停下，他也没有离开。两双手在黑白琴键上默契地交错，即兴的二重奏在夜色中缓缓流淌。没有乐谱，没有排练，只有某种共鸣。

当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中，他的手轻轻覆上她的，停在琴键上。

“听到了吗？”他在她耳边低声说。

林柚低头看着交叠的手，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完全包裹住她的。心跳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分不清是谁的。

“嗯。”她轻声应道。

他轻轻将她转过身，面对着自己。月光从窗外洒进来，在他眼中映出细碎的银辉。

“林柚，”他的声音很轻，却格外郑重，“我想认真地和你说一次——”

话未说完，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林柚看了眼屏幕，是周周。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柚宝！重大消息！”周周的声音激动得几乎破音，“我搞到两张黄子弘凡音乐会的内场票！第一排！我们一起去看好不好？”

林柚下意识看了眼身旁的人，他正挑眉看着她，眼里带着了然的笑意。

“呃…周周，”林柚斟酌着用词，“其实我…”

黄子弘凡忽然伸手拿过她的手机，按了免提。

“周周吗？”他的声音带着笑意，“我是黄子弘凡。”

电话那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几秒后传来一声压抑的尖叫。

“下个月的音乐会，”他继续说道，手指轻轻勾住林柚的小指，“林老师会作为特邀嘉宾坐在我准备的专属座位上。不过你的票也不用浪费，我可以帮你升级到更好的位置。”

周周在电话那头语无伦次地道谢，然后飞快地挂了电话，像是怕多说一句就会打扰到什么。

黄子弘凡把手机递还给林柚，眼里闪着狡黠的光：“看来，我们的关系要瞒不住了。”

林柚看着他得意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故意的？”

“只是觉得，”他收起玩笑的神色，认真地看着她，“是时候让所有人都知道，这首《溯》是写给谁的了。”

月光静静地洒满房间，在钢琴的黑白键上跳跃。未说完的告白悬在空气中，却已经不需要言语来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