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糯、糖糯

刚踏上往坊市下游的路，林砚突然停住脚步，银灰长袍下摆被风掀起个弧度，他掌心的琉璃瓶轻轻震动，瓶内银灰雾气竟开始不安地翻滚。“不对劲，” 他脸色沉了沉，“蚀数据的波动比刚才强了一倍，好像有新的污染源在扩散。”

我刚要抬手查看数据手环，就听见身后传来两道清脆的脚步声，一轻一重，像玉珠落在青石上。转头时，先看见一抹淡粉 —— 穿粉白纱裙的少女提着裙摆跑过来，发间别着颗通透的粉水晶，跑起来时水晶轻轻晃，折射出细碎的光。她身边跟着个穿白短褂的姑娘，腰间挂着串石榴石手链，每走一步，手链就发出 “叮” 的轻响。

“等等！梦玄，停一下！” 粉衣少女跑到我们面前，喘着气摆手，她眼尾带着点天然的圆，说话时语气急切又软和，“你们是不是要去下游处理蚀数据污染？我们能一起吗？”

林砚皱眉：“你们是谁？怎么知道下游的事？”

白短褂的姑娘上前一步，声音比粉衣少女稳些，却也带着温和的调子：“我叫糖糯，是宝石宗的。她是情糯，水晶宗的。我们刚才在坊市外围检测到蚀数据波动，正往这边赶，就看见你们往下游走了。” 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个巴掌大的罗盘，罗盘中心的宝石指针正朝着坊市下游的方向，微微发颤，“这是宝石宗的‘蚀灵罗盘’，能感应蚀数据的位置，我们跟着它来的。”

梦舒挑了挑眉，狐尾玉佩在掌心转了圈：“水晶宗？宝石宗？我怎么没在总部的宗门名录里见过？还有，你们说的‘检测蚀数据’，听着倒像是我们这边的说法 —— 你们该不会也是……”

糖糯眼睛一亮，拉了拉情糯的袖子，声音里带着雀跃：“梦舒！我们俩穿过来快半年了，一直没遇到过同类！” 她晃了晃发间的粉水晶，“这是水晶宗的‘灵晶’，能帮我们感知灵力波动，之前在现代的时候，我还做过数据分析呢，现在正好用来盯蚀数据！”

情糯也点头，指了指腰间的石榴石手链：“我的手链能储存少量净化后的灵力，之前在下游边缘试过，能暂时压制小规模的蚀数据污染。我们本来想先去凝光宗找帮手，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们了。”

苏清月从我的身后探出头，好奇地看着情糯和糖糯：“你们的宗门…… 是专门处理蚀数据的吗？”

“不算专门，但很擅长和‘灵’相关的东西，” 糖糯解释道，“水晶宗能通过水晶感知、分析能量，宝石宗能借助宝石储存、转化能量。我们穿过来后，发现这里的蚀数据本质是混乱的能量体，正好能用宗门的法子应对，就一直跟着波动跑，想帮着处理污染。”

我看了眼数据手环，刚才的警告已经弱了些，只偶尔闪烁一下。情糯和糖糯的神色坦荡，说话时没有刻意隐瞒，而且她们提到的 “数据分析”“能量转化”，确实是现代才有的概念，不像是本地修士能编出来的。

“你们知道凝光宗？” 林砚突然问，语气里少了些警惕，多了几分急切，“下游的污染已经扩散到修士聚居的区域了，我本来想带苏清月回凝光宗，请长老们帮忙指导她修炼，没想到遇到你们…… 要是你们能帮忙压制污染，说不定能争取更多时间。”

糖糯立刻点头，拍了拍胸脯：“我们可以帮忙！我的灵晶能画出蚀数据的扩散范围图，之前在现代学过数据建模，能算出污染扩散的速度！糖糯的手链还能临时搭建防护圈，不让蚀数据靠近普通人！”

糖糯补充道：“而且我们还知道凝光宗的路，之前查过地图，从这里走小路过去，能比正门近半个时辰。现在时间要紧，我们一起走，路上还能商量怎么应对。”

梦舒看向我，用眼神询问我的意见。我摸了摸苏清月的头，她正睁着眼睛看着情糯和糖糯，眼神里没有害怕，反而带着期待 —— 大概是第一次见到和自己一样，能和 “蚀数据” 打交道的人，觉得亲切。

“那就一起走，” 我开口道，“情糯，你路上把蚀数据的扩散范围画出来，我们看看有没有办法绕开重污染区。糖糯，你帮着苏清月感受一下她的灵力，她是双生灵力体，刚才契约印记已经净化过一缕蚀数据了，说不定你们的宝石能帮她稳定灵力。”

糖糯立刻从随身的布包里掏出纸笔，蹲在路边快速画了起来，笔尖划过纸面的速度很快，纸上的线条却清晰整齐：“双生灵力体？！那净化效率肯定比我的灵晶高！我之前算过，普通净化灵力和蚀数据的消耗比是 3:1，双生灵力体说不定能做到 1:1，甚至更低！”

情糯则走到苏清月身边，取下一颗石榴石，轻轻放在她的手心里：“你试着把灵力注入进去，不用多，一点点就好。我的宝石能感应灵力的属性，要是你的灵力适合净化，它会微微发热。”

苏清月握着石榴石，有些紧张地看了我一眼。我冲她点了点头，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手腕上的契约印记轻轻亮了起来，淡蓝色的光芒顺着她的指尖，慢慢流进石榴石里。

不过片刻，石榴石就微微发烫，表面还泛起了一层淡淡的蓝光。糖糯眼睛睁大了些，轻声道：“真的是净化型灵力！而且很纯净，没有杂质 —— 你的灵力天生就克制蚀数据，要是好好修炼，说不定能彻底清除污染。”

林砚也凑过来看，脸上的焦急淡了些，多了几分安心：“有你们帮忙，下游的修士应该能保住了。我们快走吧，再晚些，污染可能会扩散到坊市的居民区。”

情糯把画好的地图叠好，塞进怀里，拉着糖糯的手：“走！我标了三条路，最中间那条虽然近，但污染浓度高，我们走左边的小路，避开重污染区，还能快些到凝光宗！”

我们一行人重新出发，情糯走在最前面，时不时拿出地图核对方向，粉水晶在她发间晃来晃去，像个小小的指示灯。糖糯走在苏清月身边，偶尔给她讲些稳定灵力的小技巧，教她怎么用呼吸调整灵力的流动。

苏清月的手不再像刚才那样凉，握着我的时候，力气也稳了些。她偶尔会抬头看情糯和糖糯的背影，眼神里的犹豫渐渐消失，多了几分坚定 —— 大概是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在面对蚀数据，知道有这么多人和她一起想办法，心里也踏实了。

风从巷口吹过来，不再带着之前的冷意，反而裹着几分草木的清香。坊市下游的黑烟还隐约能看见，但身边多了情糯和糖糯，多了两个同样来自现代、同样想帮忙的人，连空气里的紧张感，好像都淡了些。

我看了眼身边的梦舒，她正把玩着狐尾玉佩，眼神里带着期待。大概和我一样，觉得接下来的路，不仅不会无聊，还会有更多意想不到的发现 —— 双生灵力体，水晶宗，宝石宗，还有凝光宗，这些线索缠在一起，说不定能解开我们穿越过来的第一个大谜题，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