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嘿嘿今天有闲情雅致,多更几篇
作者好吧实话是这周存了不少库存
缠绵的雨季悄然而至,连绵的细雨如同无尽的丝线,给提瓦特一中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水雾,连空气都带着湿漉漉的凉意。周一的清晨,初一一班的同学们像往常一样涌入教室,却很快发现靠窗的那个座位空着一—那是纳西妲的位置,桌面上干干净净,没有像往常一样提前摆好书本。
班主任在早自习时宣布:“纳西妲同学生病了,发烧,需要请假三天。”
消息传来,妮露和柯莱立刻担忧地凑在了一起,下课铃声一响,便低声讨论起来:
“听说梧桐巷那边最近流行性感冒很严重,好多人都中招了。”
“纳西妲一个人住,生病了连个倒水的人都没有……我们要不要放学后去看看她?”
“可是我们去了,会不会打扰她休息?”
她们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飘到了后排。
正在批改风纪记录的流浪者,握着钢笔的修长手指微微一顿,深蓝色的墨水在记录本的边角晕开一小团不规则的污渍。他蹙起形状好看的眉头,下意识地望向窗外淅淅沥沥、仿佛永无止境的雨丝,那双堇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名为担忧的涟漪。雨声敲打着玻璃,也似乎敲在了他某根微妙的心弦上。
当天下午,雨势稍缓,却依旧细密。梧桐巷27号的门铃被有些急促地按响。纳西妲勉强从昏沉的睡眠中挣扎醒来,拖着虚弱无力的身子,摇摇晃晃地走到门口,费力地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流浪者。他显然来得匆忙,深蓝色的校服外套肩头被雨水洇湿成了深色,几缕深蓝色的发丝贴在光洁的额角,还在往下滴着细小的水珠。他手里举着一个用防水袋仔细包好的文件夹,脸色看起来比天气还要阴沉几分。
“委员长?”纳西妲的声音因为发烧而带着沙哑和虚弱,她有些意外地眨了眨因高热而水汽迷蒙的眼睛。
“送作业。”他举起手中的文件夹,语气生硬得像是背书,带着刻意营造的不耐烦,“跳级生落下的课程,堆积起来可没那么容易补,别指望之后我会额外花时间给你讲解。”
纳西妲烧得脸颊通红,像熟透的苹果,连呼吸都带着灼热的气息,却还是努力扬起一个有些虚弱的微笑,侧身让他进屋:“谢谢你,阿帽老大……还特意送来……”
话音未落,一阵眩晕袭来,她身子一软,眼看着就要向前栽倒。流浪者瞳孔微缩,几乎是本能地,迅速伸出手臂,一把扶住了她单薄而滚烫的肩膀。当他的指尖无意中触碰到她额头的皮肤时,那惊人的热度让他脸色骤变,原本刻意维持的冷硬表情瞬间破裂。
“你在发烧?”他几乎是咬着牙问出来的,堇色的眼眸里翻涌着清晰的焦躁,“多少度?吃药了吗?”
纳西妲靠在他支撑的手臂上,轻轻摇了摇头,声音细弱:“家里的退烧药……昨天刚好吃完了……”
流浪者抿紧薄唇,一言不发地将她小心地扶回卧室的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动作间带着一种与他表情极不相符的细致。然后,他转身就往外走,步伐又快又急。
纳西妲看着他决绝离开的背影,以为是自己添了麻烦惹他生气了,心底泛起一丝微小的委屈。然而,她只听见大门被关上的轻微声响,紧接着,是窗外传来的一阵匆匆远去的、踏过积水路面的脚步声,那脚步声甚至显得有些凌乱。
大约二十分钟后,就在纳西妲昏昏沉沉即将再次睡去时,大门处又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他刚才离开时,竟然细心地把钥匙也带走了。浑身湿气更重的流浪者去而复返,手里提着一个便利店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各种牌子的退烧药、感冒冲剂,以及一大堆明显是经过挑选的新鲜食材,青菜和水果的颜色在昏暗的室内显得格外醒目。他额前的发梢湿得更厉害,正不断往下滴着水珠。
“麻烦。”他一边低声嘀咕着,像是抱怨这鬼天气,又像是在抱怨自己这多管闲事的行为,一边却动作极其熟练地脱下湿了外套,卷起衬衫袖子,径直走进厨房,开始翻找锅具,准备熬粥。
纳西妲虚弱地靠在卧室门框边,看着那个在厨房里忙碌的、与平日冷峻形象截然不同的背影。他洗米、切姜丝、看着火候,每一个步骤都异常专注。厨房里渐渐弥漫开米粥朴素而温暖的香气,与她记忆中模糊的、关于“家”的味道悄然重叠。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混合着药物的苦涩,悄然涌上心头,浸润了她有些干涩的眼眶。
接下来的几天,仿佛形成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约定。每天下午放学后,流浪者都会准时出现在梧桐巷27号的门口,手里总是拿着新的作业和笔记,名义上依旧是“监督跳级生不能落下功课”,实则却接手了照顾病人的所有工作。
他会耐心地守着砂锅,熬出软糯适口的米粥或清淡的汤品;会严格按照说明书上的时间间隔,提醒她吃药,甚至会把冲剂调好温度递到她手边;会在她睡着时,悄悄用自己掌控的精妙风元素力,让房间里的空气保持清新流通,却又不会让她感到一丝凉意。
纳西妲在因高烧而半梦半醒的迷糊间,总能感觉到一只微凉而干燥的手,带着小心翼翼的力道,轻轻覆上她滚烫的额头试探温度。偶尔,她还会听到那熟悉的、总是带着几分刻意装出的不耐烦,此刻却异常低沉温柔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像是在叹息,又像是在催促:
“麻烦精……快点好起来。”
第五天的傍晚,持续多日的阴雨终于停了。纳西妲的烧也彻底退了,精神恢复了许多,脸上重新有了健康的红润。她神清气爽地坐在餐桌前,小口吃着流浪者特意为她煮的、茶汤熬得比平时清淡许多的茶泡饭。
暖黄的灯光洒满小小的餐厅,气氛安宁而温馨。纳西妲抬起清澈了许多的翡翠色眼眸,望着坐在对面、看似随意翻着作业本实则在留意她状态的少年,忽然开口,声音软糯而真诚:“阿帽老大,这几天……真的谢谢你。你其实特别特别温柔,细心起来……像个哥哥一样照顾我。”
“砰”的一声轻响。
流浪者手中的金属勺子猝不及防地掉在了桌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磕碰声。他周身平和的风元素力像是被这句话瞬间搅乱,不受控制地轻微涌动起来,将餐桌上的几张纸巾吹得飘起,四散飞舞。
“别胡说八道!”他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猛地抬起头,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红透,一直蔓延到脖颈,堇色的眼眸里满是慌乱和强装的恼怒,“谁…谁要当你哥!少得寸进尺!”
纳西妲看着他这副前所未有、几乎可称得上是“炸毛”的慌乱样子,与平日里那个冷酷毒舌的风纪委员长形象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新月,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轻松和一点点狡黠的甜腻:“知道啦~辛苦啦,阿帽老大~”
那声拖着柔软尾音的“阿帽老大”,像是一根最轻柔的羽毛,带着暖意和依赖,精准地搔过流浪者猝不及防的心尖,带来一阵细微而陌生的战栗。一种奇异的、满足的暖流不受控制地涌上,冲垮了他试图维持的冷硬面具,勾得他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向上牵动了一下。他几乎是立刻别过脸去,看向窗外已然放晴的天空,只留给她一个泛着红晕的侧脸轮廓,小声地、近乎嘟囔地妥协道:
“算了……真是败给你了,麻烦精。”
窗外的雨不知在何时早已彻底停了,厚重云层散开,西沉的夕阳奋力将最后的余晖穿透云隙,洒向大地,也将整个房间染成了一片温暖而瑰丽的金色。纳西妲腰间那只黑曜石小猫护身符,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柔和而温润的光泽,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个雨天里,所有不为人知的温柔与秘密。
流浪者站起身,收拾好碗筷,准备离开。走到门口,他握住门把手,停顿了片刻,终究还是回过头来,目光落在她恢复气色的脸上,声音放得很轻,却带着不容错认的、笨拙的关切:
“明天……记得准时来上课。”他顿了顿,补充道,声音更低了些,“别再……生病了。”
纳西妲站在门内,用力地点了点头,脸上洋溢着灿烂而温暖的笑容,目送着他挺拔的身影逐渐融入巷口那片被晚霞渲染得如同油画般的景色中,最终消失不见。
她轻轻抚摸着腰间那只冰凉却让她感到无比安心的小猫护身符,心底一片柔软与明亮。她知道,这个看似冷酷、言语带刺的风纪委员长,心里其实藏着一片最广阔、最温柔的星空。
而那片曾经沉寂的星空,此刻,正在因为她的存在,而悄然地、一颗接一颗地,为她闪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