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伏后的傍晚，蝉鸣裹着热浪钻进窗户，许小小趴在书桌前，对着“四季甜意录”上的芒果班戟图纸发呆。陆知珩端着一碗冰镇杨枝甘露走过来，玻璃碗壁上凝着水珠，西米露、芒果块和西柚粒层层叠叠，顶端还放了一片切成小月亮形状的芒果片。
“在想什么？”他把碗放在桌角，手指轻轻敲了敲图纸上的奶油标注，“是不是觉得班戟的奶油太腻？下次我们可以换成酸奶，再撒点烤椰片，清爽又解腻。”许小小抬头，鼻尖蹭到他手腕上的芒果香——是刚切芒果时沾上的，像把整个夏天的果香都揉进了他的气息里。
她指着图纸旁的空白处：“我想加一个‘夏日限定甜’的章节，除了芒果班戟，还要记录老巷口的绿豆沙、公园长椅上的冰粉，还有你上次说的酸奶水果捞。”陆知珩拿起笔，在空白处画了一个冒着冷气的冰淇淋甜筒，旁边写着：“周末去逛菜市场，买新鲜的火龙果和奇异果，做彩虹水果捞，每层颜色都不一样，像把彩虹装进碗里。”
周末的菜市场热闹非凡，许小小被摊位上的阳光玫瑰吸引，一串串葡萄紫中带绿，像裹着一层薄薄的糖霜。陆知珩拿起一串，轻轻捏了捏：“这个葡萄甜度高，没有籽，适合做水果捞的顶层，再配上黄色的芒果和红色的火龙果，颜色肯定好看。”他从口袋里掏出小本子，认真记录：“阳光玫瑰，7月中旬最甜，买的时候要选果粒紧凑、果柄翠绿的。”
回家后，两人在厨房忙碌起来。陆知珩负责处理水果，把火龙果切成小方块，奇异果切成薄片；许小小则在酸奶里加了一勺蜂蜜，搅拌均匀后，一层一层铺进玻璃罐里。最顶层，陆知珩小心翼翼地放上阳光玫瑰和小月亮芒果片，还插了一面小小的彩虹旗。“完成！”他举起玻璃罐，阳光透过罐身，把水果的颜色映在墙上，像一幅流动的彩虹画。
许小小舀起一勺，酸奶的绵密、水果的清甜在舌尖散开，阳光玫瑰的汁水在嘴里爆开，甜得恰到好处。她忽然想起第一次和陆知珩去老林的摊位，他笨拙地给她舀热红酒煮梨的样子，如今他早已能熟练地搭配各种甜品，而这份用心，比所有的甜都更动人。
秋分那天，老巷的桂花开了，香气飘满整条巷子。许小小和陆知珩按照约定，来阿婆糖水铺帮忙酿桂花蜜。阿婆把晒好的桂花倒进瓷罐，一层桂花一层糖，动作缓慢而温柔。“酿桂花蜜要耐心，”阿婆笑着说，“糖要选白砂糖，能更好地锁住花香，密封后要放在阴凉处，等一个月才能开封。”
陆知珩认真地学着阿婆的样子，把桂花铺得均匀：“等酿好了，我们做桂花糯米糍，外面滚一层桂花碎，里面包着桂花蜜馅，肯定好吃。”许小小则在旁边的小本子上记录：“9月23日，酿桂花蜜，白砂糖与桂花比例1:1，密封30天，开封后要冷藏保存。”她抬头时，发现陆知珩的鼻尖沾了一点桂花，像落了一颗小小的黄星星，忍不住伸手帮他拂去。
重阳节前夕，桂花蜜终于酿好了。阿婆打开瓷罐，一股浓郁的桂花香瞬间弥漫开来，蜜色呈深琥珀色，里面浮着完整的桂花。陆知珩按照计划，做了桂花糯米糍，糯米皮软糯，内馅流心，外面滚着金黄的桂花碎，咬一口，桂花的甜香从舌尖一直甜到心里。他们把糯米糍分给老林和巷子里的邻居，每个人的脸上都漾着笑意，像被桂花的甜香浸润过。
冬至那天，雪下得很大，老巷被白雪覆盖，像裹了一层厚厚的糖霜。许小小和陆知珩窝在沙发上，按照“四季甜意录”的最后一页计划，做着冬日的最后一份甜——红豆沙小丸子。陆知珩把红豆沙熬得绵密，小丸子搓得圆润，煮好后盛在白瓷碗里，撒上一把桂花碎，还在碗边放了一个小月亮形状的糯米团。
“今年的四季甜意录，圆满了。”许小小靠在陆知珩肩头，看着碗里冒着热气的红豆沙小丸子，“从冬天的热红酒煮梨，到春天的樱花大福，夏天的彩虹水果捞，秋天的桂花糯米糍，每一份甜都有我们的回忆。”陆知珩握住她的手，指尖的温度透过手套传过来：“不止今年，以后的每一个四季，我们都要把甜装满，让‘四季甜意录’变成‘一生甜意录’。”
窗外的雪还在下，屋里的暖光映着两人的身影，红豆沙的甜香混着桂花的香气，在空气中缓缓流淌。许小小翻开“四季甜意录”的最后一页，在空白处写下：“冬至，红豆沙小丸子，与陆知珩，岁岁年年，甜意不散。”她抬头时，陆知珩正拿着一支新的画笔，在旁边画了两个手牵手的小人，头顶上挂着一轮弯弯的小月亮，月光下，是满满的、快要溢出来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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