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槐树

雪化时，老巷的青砖缝里冒出了新绿的草芽，许小小蹲在桃树下拔草，指尖忽然触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是去年插在桂花树下的桃枝记号，如今枝尖竟偷偷发了嫩红的芽。她惊喜地喊陆知珩来看，两人蹲在原地看了半天，像发现了藏在泥土里的春天。

“不如把它移到花盆里？”陆知珩找来陶盆，小心翼翼地挖开泥土，生怕碰断新冒的根须。许小小捧着花盆，看着他把带芽的桃枝栽进去，浇上水后放在窗台上，阳光落在嫩芽上，像给它裹了层金边。“等它长粗些，就能移栽回院子里，以后我们就有新的桃树了。”陆知珩摸着陶盆边缘，眼里的光比阳光还暖。

春分那天，巷口的老槐树开了满树白花，小馋猫抱着布偶猫跑来找许小小，手里举着个纸折的风筝：“陆叔叔说，今天风好，能放风筝！”许小小转头看陆知珩，他早已把风筝线轴拿了出来，风筝面上画着去年的桃花和荷花，是他前几天偷偷画的。

三人走到巷口的空地上，陆知珩托着风筝跑，许小小牵着线轴往后退，风一扬，风筝就飞了起来，带着粉白的桃花和碧绿的荷叶，在蓝天上飘得老远。小馋猫蹦着跳着拍手，布偶猫也跟着跑，尾巴竖得像根小旗子。许小小牵着线，忽然觉得手里的线轴不仅牵着风筝，还牵着这满巷的春光，和身边人的温度。

傍晚回家时，许小小想起“四季甜意录”还没添新内容，便拉着陆知珩坐在石桌旁。她翻到空白页，画下蓝天上的风筝，风筝线一直连到两个牵手的小人手里，旁边还画了只追着风筝跑的小猫。陆知珩接过笔，在旁边写道：“春分，放风筝，线轴绕着风与光，日子的甜，又多了一段在天上飘着。”

夜色渐浓时，窗台上的桃枝嫩芽又长了些，许小小凑过去看，陆知珩从身后递来一杯温热的桃花蜜水——是去年酿的桂花蜜，混了点新泡的桃花茶。两人靠在窗边，看着院子里的月光，手里捧着温热的杯子，蜜水的甜混着茶香，漫过舌尖，像把春天的暖，又悄悄藏进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