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部的绞痛越演越烈,她痛苦的扶着墙,额上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她紧咬着唇,努力不呜咽出声。
她颤抖着,四肢不自觉的发抖,如一只折翅的蝴蝶。
“四少爷…解药…”
少女喉中呜咽,说不出的可怜。
薛秀挑眉,将桌上的茶具扫向一边,不紧不慢的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瓷瓶放在桌面上,发出"咚”的一声,使她浑身战栗。
“早说出来不就好了,你说对吧,囡囡?”
“是……”
沈静姝颤声回答着,眼中隐隐有雾气氤氲,可又生生被她憋了回去。
薛秀欣赏着沈静姝狼狈的样子:“拿着吧。”
“多谢…四少爷…”
沈静姝垂着头,凌乱的发丝遮住了眉眼,也遮住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恨。
沈静姝拿过瓷瓶,动作愣了片刻,才将解药喝下。
大概过了十息,她长舒了一口气。
看来真是解药,他没耍她。
“吱呀”,门开了,外面的阳光洒进来,撞破了沈静姝的囧样。
薛苦从外面走进来,瞥了一眼模样狼狈的沈静姝,眼中浮现一丝讶然,她也在悄悄打量着薛苦,与薛秀的斯文秀气不同,薛苦更加的硬朗,最为显眼的还是他眼角上的那道疤。
“弟弟,不可胡闹。”
他来到沈静姝的跟前,伸出手覆上她的头顶,接着他动作顿了顿,揉了揉她的脑袋。
“我和弟弟有事要聊,你先退下吧。”
沈静姝微微欠身,表示退下,这刚好随了她的意。
走出房间,她摸了摸自己的发顶。
四少爷的哥哥吗?他又是好是坏呢?
顺着来时的记忆,她回到了自己的住所,是一个单人间,物件倒也齐全。
她扑向柔软的床,床垫陷下去了一块,如瀑布般的银发在床上摊开,沈静姝身体蜷缩着,突然产生了些困意。
睡吧,睡一觉什么都会好起来的。
因为梦里有丽娘。
第二天,晨光适过窗棂,撒在她摊开的银发上,给她整个人都打上了一层柔和的暖光,连那张苍白的脸,都有生气了不少。
她睫羽轻颤,眸中的睡意还未消散,沈静姝从床上爬起来,她懵懵的揉着脑袋,掩着唇打了个哈欠。
她这是睡了多久?
沈静姝收拾好,来到薛秀的庭院,刚踏进房门,却发现室内格外寂静,弥漫着一股低气压。
薛秀端坐于一旁,看不出喜怒,还有两个侍女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你迟到了,囡囡。”
“按理说侍女应当寅时就该到各自的院子里去服侍主子,可你却到卯时才来。”
“你说我该怎么罚你呢?”
沈静姝的呼吸静了,她诚惶诚恐的曲膝下跪,垂下脑袋,露出纤细羸弱的脖梗。
这些根本就没人跟她说呀。
“请四少爷恕罪。”
“我也不为难你,婉儿到我书房把戒尺拿来。”
不一会,戒尺被婉儿恭恭敬敬的送到薛秀面前。
“将掌心抬起来。”
薛秀拿着戒尺一步步的逼近,他扶着沈静姝的掌心,戒尺高高扬起。
“啪”一下,“啪”两下……
沈静姝阖上了眼,不愿再看,钻心的疼痛从掌心传到四肢百骸,她闷哼出声,咬紧了牙关。
终于结束了,沈静姝愣了好久,随后才伏在地上。
“多谢四少爷关爱…”
晚上,沈静姝躺在床上睡不着,她盯着空旷的天花板,细数着与丽娘的往事,许是太过美好,沈静姝露出了这几年来唯一一个诚心的笑,夹杂着对丽娘数不清的思念。
第三天,她倒是没迟到,她被薛秀带到了书房。
薛秀正练着字道:“囡囡,将茶房送到正厅的茶水拿来。”
她?
昨日被用戒尺抽打过的掌心还在火辣辣的疼。
可沈静姝能怎么办呢,她身份低微,修为也不高,只能听从于薛秀的命令。
她端着托盘踏进书房,手因为疼痛不停的抖动着,从书房到正厅的这一小段路,已经耗费了她所有的力气。
正当她要将茶水放到案台上时,却被什么绊了一下。
她人倒是没倒,可茶具却是结结实实的碎了一地。
垂立于身边两侧的手默默的攥紧,因为她看到了薛秀还没有伸回去的脚,仿佛是故意让她看到般。
薛秀状作无奈的叹了口气,接着揉了揉额角。
“打碎的茶具,我一会让别人来收拾,你去正厅外站着吧。”
沈静姝站在空荡荡的长廊上,反而感受到了一股自在,没有花楼里那群人粘稠的欲望,也没有侍女仆从们的揣测和恶意的目光。
突然,一道阴影将沈静姝笼罩在内。
是薛苦来了。
薛苦盯着她,无端的让她感到一阵压迫,这感觉很奇怪,又掺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麻烦通报一下。”
这还用得着通报吗?你昨天不是直接进去了吗?
这算什么事?让她白跑一趟,给她增加点负担。
不过没有沈静姝拒绝的份,毕竟人家什么身份,她什么身份。
屋内传来薛秀的声音。
“不必让她跑一趟了,哥哥进来吧。”
————
已是三更半夜,沈静姝枯坐在梳妆镜前,三千银丝垂于脑后,她看着镜中与丽娘有七分相似的脸,这三天的委屈如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
她吸了吸鼻子,从衣柜里翻出一件斗篷披在身上,推门而出。
她的脚步很轻,如一个找不到家的幽灵在长廊中穿过。
不过…家这个东西她有吗?
或许从前是有的,丽娘在的地方对她来说就是家。
她没见过她的亲生父亲,丽娘也不愿与她透露。
她走进薛府的花园,找了个有假山的地方坐下,解下斗篷,露出了泛红的眼角和通红的鼻子。
她那汹涌的情绪倾泻而出,化作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掉。
她无声的哭泣着,时不时抹掉脸上的眼泪。
可这眼泪像流不完似的,很快便将整块帕子打湿。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哭够了,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点未干的泪水,醉人的春色眸子渐渐归于平静。
她将斗篷重新披上,想着明天还得去薛秀面前侍奉,红唇紧抿。
盯着沈静姝远去的背影,隐在不远处假山后面的两人缓缓出现。
那两人正是薛苦和薛秀。
“哥哥,她哭起来的样子是不是很可爱?”
“弟弟,不要把人欺负的太狠了。”
“我有分寸。”
————
本章完。
先这样吧,作者作业还没写呢。˃ʍ˂
其实女主天赋挺高的,她就是因为待在花楼,没有经过正经的训练,所以不要吐槽女主前期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