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染鲜血

“回三少爷，奴婢不知。”

沈静姝不禁攥紧了双手，心下隐隐发凉。

薛苦勾唇一笑，手直直掠过她的耳垂，拔下了她发髻间的银质发簪。

他将发簪递到她面前。

“杀了它。”

她看着眼前的发簪，耳中空鸣，接着，她愣愣的抬眼盯着薛苦，动作混乱的摇着头，无措的往后退着步子。

薛苦咬着她的步子，一步步的逼近，强硬的将发簪塞入沈静姝的手中。

在他这个角度，恰好能够完全将沈静姝的表情收入眼中。

无措，恐惧，茫然，很好的表现。

他按住她瘦弱的肩，动作温柔，可宽大的手又如禁锢般让她完全挣脱不开。

她动作踉跄的被他推向前。

她张张口，声音很轻很轻，薛苦凑近了她些听，他听她道:

“不，不要……”

他握住沈静姝攥着发簪的手，高高的举起，对准了兔子圆润的脖子。

而后寒光一闪，“呲啦”，簪子穿过皮肉，温热的血喷洒而出，溅在沈静姝的手背上。

她颤抖的呼吸着，手中簪子微凉的触感，手背上温热的鲜血，无一例外都在告诉她。

她杀生了。

兔子痛苦的嘶叫着，挣扎着，渐渐的，它的动作逐渐的迟缓，直至僵硬。

薛苦放开她的手，让她得以喘息一会，她哆嗦的松开手，抚摸着兔子依旧柔软的毛发，只是手下的温度不再温暖，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心颤的冰冷。

薛苦再次看向她的脸，发现她已经早已眼角浸出了湿润。

他抹去她眼角的泪，在她耳边轻声耳语。

“别怕。”

不，现在在她面前最危险的就是你。

今日种种只不过是给她的一个下马威而已。

薛苦，薛秀……

这一刻，她心中的恨意如荆棘般不断的滋生着，几乎要将她淹没。

最终在薛苦讶然的目光下，她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带着浓浓的讨好意味。

“三少爷，能否让奴婢把它埋葬？”

薛苦侵略性的目光落到她脸上，仿佛要将她整个人活活的剥开。

薛苦很久没在出声，但沈静姝猜测他对她的反应大抵是满意的。

乖巧，谄媚，讨好，瞧！多么成功的一个宠物。

让你笑你就笑，让你滚就灰溜溜的滚开。

称心的令人发笑。

下一刻，薛苦道:“去吧。”

她点点头，向着薛苦挤出一个感激的目光。

沈静姝将它埋葬在了一棵梨树下，兔子安安静静的躺在挖好的坑里，距离二刻钟前，它还是活蹦乱跳的，亦如9岁之前的沈静姝。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都相安无事，沈静姝老老实实的做着她的侍女，薛苦规规矩矩的做着他的少爷。

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

到了第七日，沈静姝要回到薛秀身边复命了，临别之前，她被薛苦唤到正厅。

薛苦的眉轻轻的皱着。“需要我送你到弟弟那吗？”

沈静姝悄悄抬眼盯着他，她竟然从薛苦通身的气息中嗅到了一丝烦躁？

因为她？

她垂着眸子，眼睫长而卷翘，她仰起头来，顺着肌肉记忆，露出一个浅浅的笑，但眼神依旧死寂。

她似乎认命了，甚至开始迎合着他们的想法，可真的是这样吗？

————

薛秀发现从薛苦那回来的沈静姝似乎变了，变得格外顺心，可又感觉哪哪都不对。

她眼底的韧劲呢？可能连沈静姝自己都没注意到，她平静的如一潭死水般的眼中藏着的亮光。

如野草般生生不息，如流水般生生不止。

特别是在他刁难她的时候，亮的惊人，亮的让人嫉妒，也让人着迷。

薛秀挥落桌上的瓷器。

还没等薛秀下达指令，沈静姝就率先开口道:“四少爷，奴婢可以不捡吗？”

她抬眼看着他，长睫垂下，露出纤细白嫩的脖颈。

明明面前之人已经按着他的想法求饶了，可他却感到了一股深深的烦躁。

薛秀偏过头去，扶着额，挥手让她退下。

沈静姝合上房门，恢复了往常的模样，她皱着眉，翻了一个白眼。

她不是按照他的想法来了嘛？怎么还不满意了？

屁事真多。

时间飞快的流逝，这期间薛秀没有在刁难她。

比起说没有刁难她，倒不如说薛秀对于刁难她这件事失去了兴趣。

眼见着距离她转交到薛峰手中的日子越来越近，沈静姝心中升起了一丝对未来的希望。

再忍忍，熬过这段时间，她就可以脱离那两个屑了。

————

入了冬，天气日益转凉，她数着日子，忽的发现今日是她的生辰。

生辰，在花楼时，对她来说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至少9岁之前是这样的。

花楼里的姐姐们很好，会给她准备生辰礼物，丽娘也会推掉当天的表演， 来给她庆生。

她深吸一口气，为自己披上斗篷，推开了房间。

夜色漆黑如墨，没有月光和星光，她撑着一盏灯笼，踏上长廊，走过漫漫长夜。

寒风灌入她的衣裳，微弱的灯光让她找回了一丝暖意。

她今夜要到薛秀那值夜，只希望他不要整什么幺蛾子。

沈静姝推开卧房的门，屋内的暖气驱散了她身上的寒意。

沈静姝向着薛秀欠了欠身，便转身退至了一边。

薛秀坐在榻上看书，只身着里衣，衣领微微扯开，露出一小片结实的胸肌。

暖黄的烛光下，将往日沈静姝看着很是可恶的面孔衬得很柔和。

当然，如果不提他做的那些混账事。

薛秀翻动着书页，连头都没抬一下。

“囡囡，你最近是不是又和七弟走近了？”

薛秀说这话时语气很平静，就跟问人吃饭了吗一样，但沈静姝却知道她要完蛋了。

沈静姝曲膝跪下，双膝触及木质地面，发出一声十分清脆的“咚”声。

薛秀发出一声叹息，他扭头看向窗外，眸色渐深。

“下雪了呀…囡囡…”

沈静姝沉默的起身走向门外。

房门被关上，薛秀捏着手中倒了的书页，狠狠一抛，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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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到这～

说实话，作者想把前面的文修一修，但是又不知道怎么下笔，这就很让人烦恼啊！＼(`Δ’)／

大家有什么建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