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杀

血光如同潮水般涌来，两人不断后退，不知道是脚还是地面在抖动颤抖，长清的呼吸变得急促，鞋底摩擦地面时带起了一缕灰尘，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摇摇晃晃的，他低声喊道：“不好，李哥，没退路了！”声音里透着压抑不住的慌乱。

李二一站在原地，眼神空洞，嘴唇微微张开，像是自言自语“真要栽在这里了吗？”语气中带着一丝茫然和不甘。

长清听到这番话，眼睛猛地酸涩，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滑下，但他迅速抬手抹去，目光重新变得坚定。他咬紧牙关，从腰间抽出两把小刀，动作干脆利落，金属划过空气时发出一声轻响。

下一秒，他的小腿肌肉猛然绷紧，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冲向夫妇二人。血光瞬间将他吞没，锋锐的力量撕扯着他的身体，每一道伤口都传来钻心的疼痛，就像有无数只蚂蚁啃咬着他的肌肤。他倒吸一口冷气，却依旧不肯停下脚步。

然而，就在他快要接近目标时，长清也快坚持不住了，意识迷离。

“轰隆——”一声巨响震耳欲聋，一股狂暴的力量迎面拍来，一巴掌狠狠的拍向他的脑袋，将他狠狠击飞数米远，最终重重摔在地上，失去意识。

天上，几名修士静静俯视这一切。其中一个年轻人犹豫地问道“师兄，我们下去帮忙吗？”领头的修士摸了摸下巴，眉头紧锁，缓缓摇头道“这事不对劲，太邪门了，不是我们能插手的。走吧，先回去请示再说。”转身离去时，他的步伐略显匆忙，似乎不愿再多停留片刻。

没有了两人的阻挡，血光肆无忌惮地向外扩张，整个村庄被染成一片猩红，阳光被遮蔽得严严实实。村民们惊恐的哭喊声此起彼伏，绝望的气息笼罩四周。

梦境中。

“年轻人？”

恍惚间，牛鼻子老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长清抬起头，一张发黄的门牙几乎占据了整个视线，还有一只粗糙的大手伸到了面前。他迷迷糊糊抓住那只手，老道摇着头叹道：“你太鲁莽了，打不过不会先撤吗？”

长清挣扎着坐直身体，嗓音沙哑“可如果我退了，血光就会伤及村民……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

“现在呢？不仅没解决问题，还把自己搭进去了。你以为这是勇敢？不，这是愚蠢！”老道瞪大眼睛呵斥，语气严厉。

“可是……我退了他们怎么办……”长清还想争辩，却被老道挥手打断：“螳臂当车，你太刚了，还得学柔。知阴，知阳，方为道。”

“难道……”

“这样下去，你只会是个莽夫，担不起真正的大任。有些事，得自己经历。”老道摇摇头，目光复杂地看着他。

“罢了，再帮你一次。”说着，他随手扔出一把崭新的腰刀，接着踱步到那本《山河录》旁。

“知道这本书是怎么炼成的吗？”

“不是人族怨恨与气运凝聚而成的吗？”长清疑惑反问。

“没错，但你知道它最重要的作用是什么吗？记得那些金丝线吗？”

“嗯……”长清愣愣的点了点头。

“你知道当时它的主人可以大战诸多仙人，把那些仙门的底蕴几乎耗光了，又知道当时为什么会败吗？”

“不，不知道……”

“它的作用就是凝结人族的气运，并且记录，当年……唉，都怪当时太着急了……”

老道挥动毛笔，在虚空中勾勒几下，几页泛黄的纸凭空融入书中，又低声嘱咐“拿上刀，去吧。”说完，他再次叹了口气，背影透着几分无奈。

长清猛然惊醒，身上的疼痛感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踉跄着站起身，他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与死亡气息。捂住脑袋的双手止不住颤抖，眼前突然瞥见那柄闪着寒光的腰刀——这不是梦！

“哗啦！”他猛的抓起刀，溅起一把泥土，毫不犹豫地朝天空中的敌人跃起，刀刃破开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