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湿洞

船来了

不出所料，掌船人身上也有一股夜砂的臭味，相较于这股味道，他脖子上可怖的疤痕倒更叫人触目惊心

桑澈拣了靠前的位置坐下，衣摆扫过船板，带起星点水渍

潘子“小三爷，你往这儿挪挪”

潘子推搡着吴邪，热心安排了个好位置，也不管手下之人对“搭讪”的辩解，硬是把他按在了桑澈旁边的空位上，胳膊肘还不轻不重地碰了吴邪一下，意思是再明显不过

船桨搅动黑水，船身缓缓驶入山洞

“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这山洞，起初时，狭窄万分，不久便来到一处空旷之地，只是这“豁然开朗”里没有桃花源的暖意，反倒透着股刺骨的冷，连先前跟来的两个“捕鱼人”，也不知何时没了踪影

吴邪“人呢？！”

没有跳水声，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潘子立刻起身往后舱去查，脚刚踏出半步，就见一条青蛇从船板下窜出，直扑他手腕——那蛇头泛着诡异的青黑，显然带着毒

千钧一发之际，张起灵抬手挥刀，寒光闪过，青蛇已被斩成两段，落在黑水里溅起细小的水花。可这也惊动了水下的东西，“它们”骤然会聚在一起，快速向一个方向游动

潘子“三爷！这水里什么东西？”

桑澈将手探入水中，瞬间带出，扔在众人中间

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平静淡然的态度也彻底刷新了吴邪对她的认识

长着一张乖乖脸的高手

他大着胆子举起手电筒，光束落在那东西上——是只形似甲虫的生物，却比寻常甲虫大了数倍，硬壳上还泛着暗绿色的光

吴邪“这是…龙虱？”

他话刚出口，旁边的大奎已经抬脚踩了下去，“咔嚓”一声脆响，绿色的脓液瞬间溅出，几滴正好落在吴邪的鞋面上，黏腻得让人犯恶

桑澈“这是虱鳖”

桑澈的声音清淡，打断了众人的骚动

桑澈“杂食性动物，一般吃腐肉生存”

她也是没想到，九门竟然还有这样的外行人，还是那吴老狗的孙子

再次把目光落在吴邪身上时，竟不自觉地生出几分心疼

桑澈“这里不能继续待了，会有危险”

话音刚落，洞口深处突然传来阵阵铃声。那铃声细而尖，如针般往大脑里钻，带着摄人心魄的力道，搅得人太阳穴突突直跳

吴邪痛苦地捂住耳朵，双眸渐渐充血，眼前的船板开始扭曲，他咬着牙想挣扎着清醒，却觉得脑袋重得像灌了铅。突然，一股蛮力从侧前方扑来，他连惊呼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直直砸进黑水里。冰冷的水瞬间裹住全身，腥臭的液体顺着鼻孔往喉咙里灌，窒息感死死掐住了气管

他拼尽全力露出水面，刚想喘口气，却见一具尸体倒掉在石壁上，流有鲜血的手指几乎要碰到他的脸，是掌船人！吴邪吓得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连退了好几次，脚底下却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住，又往水里沉了半截

无数只虱鳖顺着尸体的衣角、伤口缓缓爬下，暗绿色的硬壳在微光里泛着冷光，一落入水中就朝几人游来

危难关头，桑澈和张起灵分头行动

正当那虱鳖就要咬上吴邪的大动脉时，桑澈精准掐住虱鳖的硬壳，指尖猛地一扯，将它的中枢神经拽了出来，绿色的汁液溅在手背上也毫不在意

桑澈“快上岸！”

张起灵“快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