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骨堆叠如丘,肥硕的虱鳖在腐肉间钻爬,留下一道道黏腻的痕迹
胃里翻江倒海般痉挛,她死死攥着船舷,脸色早已褪成纸色
桑澈天生五感敏锐,寻常人尚且难忍的秽恶,在她感知里却被放大了百倍
吴邪察觉异样,凑身探去
吴邪“没事吧?”
她摇摇头
桑澈“没事,习惯就好”
她似乎在回答,又似乎是对自己的安慰
胃里又是一阵翻腾,桑澈下意识攥紧颈间的坠子
平时,里面会放置些异香药材来缓解,只是,在刚才的混乱中,它们失效了
吴邪在旁边,手臂摩擦着冲锋衣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随即他伸手去握桑澈的手腕
桑澈“干什么……”
她烦躁地抽了回来
忽然,一股好闻的檀香味儿渐渐飘进鼻腔
桑澈抬眼时,吴邪正捏着手串递过来,深棕色的珠子被摩挲得泛着温润的包浆,还带着他掌心的温度
吴邪“这串我盘了三年,一直泡着檀香”
他又往前递了递
吴邪“你先带着,或许能缓解”
看着手中被硬塞进的手串,桑澈心里那些刻板坏印象似乎正在被触动,她嘴角没忍住地上扬,心里悄悄念了句:善良的呆子
大奎“三爷!快看!”
大奎的一声惊呼打破了短暂的宁静,在他所指的方向上,那里站着个人,披头散发,白衣飘飘,就如那电影中的贞子
吴三省“大家小心,有个人影”
张起灵“让我来”
张起灵上前两步,动作利落得没半点犹豫,抬手抽出背后的古刀,下一秒攥紧刀身,划了道长长的口子
鲜血立刻顺着指缝下滴,落在那黝黑的水中
船下,虱鳖发出痛苦的叫声,它们四下游动,疯狂逃离
血滴在“白衣鬼”身上的瞬间,无数只虱鳖从下摆爬出,密密麻麻,最终,只留下空荡荡的白衣软塌塌落在那岸边
张起灵“关掉手电,赶紧走,别回头”
他的身体有些发晃,失血带来的晕厥感在说完最后的话后迅速上涌。张起灵强撑着想坐下,膝盖却一软,好在身旁的桑澈眼疾手快,伸手稳稳接住
桑澈半跪着,让他靠在自己肩头,目光则落在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上,心疼得指尖发颤。她悄悄将张起灵搂紧了些,声音放得又轻又柔,像在哄人
桑澈“睡一觉,很快就出去了,小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