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包厢门外,一道身影静静伫立。
沈皓明是在十五分钟前接到阮酥那条简短的“求助”信息的。
【皓明哥,我和妍妍遇到点麻烦,在云景轩旁边的静心茶馆,你能来一下吗?】
他赶到时,恰好听见了许妍那场惊心动魄的情感核爆,以及阮酥最后那段冷静而强大的宣言。
他没有看到妻子最狼狈的哭诉。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门内那个娇小的身影所吸引。
那个面对两个撒泼长辈,却逻辑清晰、有理有据,为许妍撑起一片天的女孩。
她既有最柔软的同理心,又有最坚硬的铠甲。
这种温柔与强大糅合在一起的致命魅力,像一枚滚烫的烙印,深深地、永久地,烙在了沈皓明的心上。
他推门进去的时候,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许妍哭到脱力,在阮酥的怀里昏睡了过去。
阮酥抱着她,一下一下地轻抚着她的背。
沈皓明走过去,默默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动作轻柔地披在阮酥单薄的肩上。
“酥酥,”他的声音压得很低,“辛苦你了。”
“这里交给我,你先休息一下。”
他的视线里,满满的都是对阮酥的心疼与珍视。
在药物和情绪的双重作用下,许妍陷入了半梦半醒的混沌。她感觉到丈夫的靠近,却没有闻到熟悉的气息。
她只闻到,那件带着丈夫体温的外套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属于阮酥的栀子花香水味。
那味道,温柔地包裹着她唯一的依靠。
许妍的心,一寸一寸地,沉入了无底的深渊。
沈皓明将许妍送回家,请了家庭医生。安顿好一切后,他回到公司,叫来了陈霖。
“沈总。”陈霖恭敬地站在办公桌前。
沈皓明将一份资料扔到他面前。
那是阮酥通过沈皓辰的关系网,整理出的关于周泽远的所有黑料——烂赌,欠高利贷,敲诈勒索前科,以及他所有亲戚的社会关系。
“这个人,”沈皓明的脸色在落地窗透进的月光下,显得阴沉,“我要他从这个世界上,‘干净’地消失。”
陈霖拿起资料的手抖了一下。
他跟了沈皓明这么多年,第一次在他身上,感受到如此不加掩饰的、冰冷的杀意。
这不是商业竞争,这是纯粹的、私人的报复。
“我明白了。”陈霖低下头。
一场针对周泽远的狩猎,无声无息地开始了。
沈皓明动用了他最擅长的武器——资本。
他通过一个空壳投资公司,主动联系了周泽远那家濒临破产的广告公司,给出了一个极度诱人的投资意向。
合同条款优厚到像天上掉馅饼。
唯一的条件是,周泽远的公司必须在两个月内完成一份漂亮的财务报表,以满足“尽职调查”的要求。
与此同时,沈皓辰那边也开始行动。
他通过澳门的关系,设了一个局。一个自称能提供“必胜内幕”的叠码仔,找到了因被高利贷追债而焦头烂额的周泽远。
致命的诱饵,精准地抛到了饿狼的嘴边。
周泽远上钩了。
他在资金缺口和巨额赌债的双重压力下,为了拿到沈皓明那笔救命的投资款,开始铤而走险。
做假账,伪造合同,虚报利润……
他所有的非法操作,都被沈皓明派去的“财务顾问”团队,以“协助工作”的名义,一点不漏地记录在案,变成了日后呈上法庭的铁证。
这张由金钱、法律和人心贪欲织成的大网,正在一寸寸收紧。
而周泽远,这个自作聪明的投机者,还在为自己即将“融资成功、咸鱼翻身”而沾沾自喜。
三个月后。
阮酥正陪着许妍在市中心最高档的楼盘看房。
许妍决定搬出来住了。
“酥酥,你看这个大平层怎么样?落地窗好大,我们以后可以在这里晒太阳喝下午茶。”许妍拉着阮酥的手,脸上是久违的轻松笑容。
经过那次决裂,她虽然痛苦,但也卸下了千斤重担。尤其是在阮酥的陪伴和开导下,她正努力地学着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