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秋水愣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这叫什么。
阮酥笑着开口:“此酒名为‘莫寄托’。”
庄主接过酒杯,先是闻了闻,眼中透出惊奇,随即浅尝一口,整个人都愣住了。
冰凉的酒液滑入喉咙,青柠的酸爽与薄荷的清凉瞬间在口中炸开,随后是白酒醇厚的尾调,层层叠叠,回味无穷。
“好!好酒!”庄主一拍大腿,满脸赞叹,“清爽提神,别具一格!老夫今日算是开了眼界!”
唐芳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结果不言而喻,萧秋水胜出。
庄主爽快地取来一坛“醉黄泉”交给他。
萧秋水接过酒坛,心中激动,他看向阮酥,眼神里满是感激和惊叹。
阮酥冲他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她亲手接过萧秋水调配的那杯“莫寄托”,端到庄主面前,盈盈一拜:“多谢庄主成全。”
少女身姿婀娜,手腕转动间,杯中翠绿的薄荷叶随着酒液轻轻摇晃。那一刻,庭院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
拿到了酒,众人正欲离开。
阮酥却端着另一只杯子,那是萧秋水练习时调坏的一杯,走向了角落。
柳随风一直倚在廊柱下,他静静看着场中发生的一切,看着那个巧笑倩兮的女孩,如何用匪夷所思的方法帮萧秋水赢得了比试。
他的目光晦暗不明,藏着无人能懂的情绪。
直到阮酥走到了他的面前。
少女的馨香随着走动,轻轻浅浅地飘入他的鼻息。
“风公子。”
阮酥的声音很轻,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说。
柳随风的视线从她手中的杯子,缓缓移到她的脸上。
“这杯味道不太好,但也能暖暖身子。”阮酥说着,唇角弯起一个弧度。
她没有将杯子递给他,而是做了一个大胆至极的动作。
阮酥将杯沿,直接送到了柳随风的唇边。
柳随风的瞳孔骤然一缩。
他能看到少女近在咫尺的脸,能看到纤长卷翘的睫毛,能看到清澈眼眸里倒映出的,自己错愕的脸。
周围的喧嚣仿佛在这一刻都消失了。
柳随风盯着她,一动不动。
阮酥的手很稳,维持着那个姿势,眼神里没有半分退缩,只有纯粹的关切。
……
最终,柳随风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微微低下头,就着阮酥的手,喝了一口那杯“失败品”。
冰凉的酒液,带着些许涩意,滑入喉中。
并不好喝。
但却觉得,一股奇异的热流,从喉咙一直烧到了心底。
在柳随风喝酒的时候,阮酥微凉的指尖,不经意地,轻轻擦过了他的下唇。
那触感柔软得不可思议。
柳随风的身体瞬间僵住。
他猛地抬起头,却只看到阮酥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对自己甜甜一笑。
“看吧,喝下去是不是好多了?”
说完,阮酥转身回到了萧雪鱼身边。
柳随风站在原地,指尖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嘴唇。
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指尖的触感和温度。
萧秋水正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一回头,恰好看到柳随风抚摸嘴唇的动作,和他脸上那从未有过的复杂神情。
萧秋水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
萧秋水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一种莫名的烦躁和警惕,让他下意识地走过去,站到了阮酥和柳随风之间,隔开了两人的视线。
“我们该走了。”萧秋水的声音有些生硬。
阮酥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秋水哥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
萧秋水闷声回答,拉着她就往外走。
众人刚走出百酿山庄的大门,一声厉喝自身后传来。
“站住!”
唐芳带着几个唐门弟子,满脸怒容地追了出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把‘醉黄泉’交出来!”唐芳的长鞭一甩,在地上抽出一道清晰的印痕。
萧秋水将阮酥护在身后,沉声道:“唐姑娘,斗酒我们已经赢了,你这是何意?想强抢不成?”
“强抢又如何?”唐芳冷笑,“我唐门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唐柔站出来,蹙眉道:“姐姐,你别胡闹了。我们是来求药救人的,不是来结仇的。”
“你给我闭嘴!”唐芳瞪了她一眼,“吃里扒外的东西!”
眼看就要动手,一道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
“唐姑娘。”
柳随风从人群后走了出来。
他脸色苍白,脚步有些虚浮,但那身孤高的气度丝毫不减。
“你需要‘醉黄泉’,是为了救唐门的老太爷吧?”柳随风淡淡开口。
唐芳的脸色一变:“你怎会知道?”
柳随风没有回答,而是从怀中取出一块通体翠绿的玉佩。
“这块玉佩,你可认得?”
唐芳看到玉佩,瞳孔猛地一缩:“这是……‘君子令’?你到底是什么人?”